云朝蹲在一颗巨树后面,双眼紧闭两手捂着耳朵喃喃道:“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他心跳的极快,嘭嘭的响声振聋发聩,怎么办,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秘辛了。清玄长老不会杀了他吧……这山里荒无人烟,死了都没人收尸。
楚流云冷眼回视,“你还有什么事?”
盛无帆看着他一头乌墨中夹杂的几缕白发。急道:“哥,我在九境见到了宋一定,他说你身子越发不好了,我很担心你。”
楚流云回他:“死不了。”
“你身上灵气紊乱,再这么下去……”
“用不着你管。”楚流云俯身抱起小白,喉咙有些发紧,“滚回九境,别让我再见到你。”
盛无帆感觉自己就如这山里干枯的一草一样,死了,死的透透的,春风也吹不活他。
“等等。”楚流云忽然叫住他。
他又活了。
“下次再见到宋一定,告诉他等我去揍他。”
山中再次安静下来,云朝从树后面探首出来,问道:“结束了?”
楚流云乐了:“不然你以为要打到猴年马月?”
“清玄长老。”
楚流云摆摆手,“不过名号罢了,你还当我是楚开,这里没有什么清玄长老。”
云朝了然,是想让他把方才看见的一切都忘掉呢,他懂。
“走吧,”楚流云抬手拍了拍云朝的肩膀,“这儿也不安全了,我带你去城里住客栈。”
他悠然一笑:“我出银子。”
云朝挠了挠头,做作道:“这不好吧。”
楚流云:“有什么不好的,赶紧去收拾东西。”
云朝欣然应下,他收拾好自己的包袱,临走前总觉得少干了些什么,一转头就看见身后硕大的异兽尸体。就抛尸在这儿也不是办法,用术法挖了个坑三两下把尸体沉了下去。
下山路上他跟在楚流云身后。一会儿看看楚流云,一会儿侧头看看他怀里的小白,一会儿又看看脚下的山路,眼神飘忽如做贼一样。
楚流云无奈:“你想问什么就问,鬼头鬼脑的什么样子。”
云朝正好也忍不住了,他三两步追上楚流云和他并排而行:“您是盛无帆哥哥?你俩长的不像啊。”
“不是。”
云朝不信,语气里满是怀疑:“那他怎么叫你哥!”
“他唤我哥那我便是他哥了吗,下次再来个什么人唤我爹难不成我还真是他爹了?你这年轻人,怎么听风就是雨。”
“你少糊弄我!”云朝才不吃他这一套,“他堂堂九境尊主吃饱了撑的上赶着给别人当儿子。”
“我怎么知道,谁人不知九境都是些癫子,癫子的想法我怎么猜得到,说不准他们就喜欢给人当孙子呢。”
“灵力紊乱又是怎么回事?”
“嗷呜!”
云朝话音刚落,楚流云毫不留情地抬手敲在他额上。
“得寸进尺。”
云朝不罢休,他不依不饶道:“我给您看看,说不定我能治呢?”
楚流云哈哈大笑两声,挑眉看他:“你都瞧不出我灵力紊乱,怎么治?”
云朝不乐意了:“您这半个月有意在我面前收敛灵力我自然看不出。我将您当知心好友,您却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我……”
“给给给!”楚流云被他扰的不耐烦,伸出手臂横在云朝身前,“看去吧。”
“唔……”云朝本来挺忐忑的,灵力紊乱不是小问题,平日里还好,若是碰上敌人了打斗时灵力暴走或者灵力停滞都可能会让人丧命,他本以为楚流云是身有顽疾亦或者中了毒,这脉象,分明是酒饮多了伤了根本。
“您到底喝了多少?”
楚流云一下收回手,拔高声音掩盖心虚:“没喝多少啊!”
“又唬我。”云朝撇撇嘴,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楚流云的时候,他醉死在了破庙里,感情不是第一次啊,原来是个老酒鬼了。
怪不得他总觉得楚流云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感觉,总让他想起师父。两个要酒不要命的酒疯子,能不熟悉吗?
云朝:“酒戒了灵力自然就通畅了。”
楚流云:“那还是让它乱着吧。”
云朝:……
他小声嘟囔:“怪不得穆成雪不给你银子花。”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看这月色明日该下雪了。”
?
楚流云抬头看着头顶繁星密布的天幕,下哪门子的雪,更何况再过几日一出端月,柳芽都快抽枝了。
“快走吧,磨磨蹭蹭的一会儿客栈都要打烊了。”
云朝快步跟上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