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有名字——楚,言,辰。”楚言辰话语认真,面色毫无防备。
景含霜听后却拧眉:“所以,你欺君了?”
心中微喜仅冒出半瞬,就即刻被失落所取代,楚言辰垂下头,不再看景含霜。
景含霜见他如此,想了想,才道:“我不会告诉别人。”
楚言辰仍垂着头,不再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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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里,慕招招被梅娘拽着一路狂跑。
慕招招惧黑,锁骨处的伤口,随着跑动,隐隐作痛。
她有些受不了,喘着气对身旁的梅娘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想要钱财,我可以给你,先把我放开。”
“别废话,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放你走。”
越往前跑,就能看见一点光,梅娘一边警惕回望后方的动静,一边紧盯着远远跑在前方,不管自己死活的丈夫,心中无比窝火。
半会儿,她们跑出了暗道。
暗道通往的外界,是城东的郊林。
林子外,梅娘对慕招招好声好气道:“小姑娘,把你身上所有值钱的都给我,我知道你是侯爷千金,你肯定有钱,把钱给我们夫妻俩,我们夫妻俩马上就走。”
慕招招迟疑,她看向梅娘身后的男人:“你说他被我吓晕昏迷一天一夜,都是骗人的?”
“你若只想要钱,何必这么麻烦?”
“那个宅子,根本不是你家对不对?”
见慕招招不依不饶,想探个究竟的模样,梅娘担心她的同伴很快就会追上来,反正她已经按照吩咐,将人带到了城郊,索性就让这丫头死个明白。
“小丫头,是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一开始我只想让我男人装病骗你点钱财就算了,没想到跟着你的人有好几个,个个看上去都不好惹,若是被他们发现端倪,这钱财还怎么骗?干脆啊,来把大的,老娘再冒点险,赚两份银子。”
“两份银子?是谁叫你这么做的?”慕招招眉头紧蹙,怀疑人选只有一个——季婉如。
梅娘道:“你自己得罪谁你不知道?那个人戴着一顶黑帽很神秘,说话声雌雄难辨,我搞不清是男是女,反正那个人只给我提供那破宅子,告诉我暗道的位置,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梅娘如实告诉慕招招,也想起了今日傍晚找上家门的那位黑帽人。
那人全身遮掩严实,说话声可谓雌雄难辨,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只问她想不想拥有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金银财宝,若想,只需晚间去找一个人,将她骗去一处老宅院,带她从暗道通往城郊,丢她一人在那儿,即可前往指定点,获取一笔不菲的报酬。
她当时心中一喜,还有这等好事儿?
可当她知晓要找的那个人,就是当街从棺材里爬出来,吓晕自家丈夫的侯爷千金时,她心里害怕极了,总觉得那个黑帽人居心不良,估计要对这侯爷千金下死手。
起初,她见这个千金小姐这么好骗,确实只想骗她钱财就罢了,堂堂一个千金小姐,身上带的金银珠宝,肯定够她们这种贫苦百姓花半辈子,可后来,见千金小姐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她担心露出马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两份银子岂不是更好?
至于这个千金小姐的生死,关她什么事?她只负责将人带到郊林,她又没有杀人。
她跟着她那不成器的丈夫,苦了半辈子,最近穷得连糠咽菜都吃不上,丈夫当街被吓晕,还被街坊邻居嘲笑一整日。
她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她要拥有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金银珠宝。
“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快!”梅娘使劲掐着慕招招的手臂,催促着她。
“我给,你先放开我!”慕招招面色吃痛。
梅娘放开了慕招招,慕招招将身上的一袋银子递给她,还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给她。
“行了吗?”慕招招看着梅娘。
梅娘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袋,重量让她非常满意,见慕招招身上除了那件别致的衣裳,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不难为她,喊了自家丈夫一声,就准备逃了。
哪知走出几步,回头就见自家丈夫盯着慕招招,一副蠢蠢欲动想要伸手摸人家,刚抬起手还没摸到,被人家瞪了一眼,就立马收回手的懦弱样,让她之前那股火气又冒了上来。
她冲回去,一巴掌拍在丈夫的头上,朝他啐了一口,扭着他的耳朵:“你个怂包!刚才跑得倒是挺快,这会儿走不动道了?有色心没色胆,没本事的贱男人!还不快跟老娘走!”
看着梅娘夫妻远去,慕招招不打算跟着两人,自己一个人危险,跟着他们更危险。
她要原路返回,一定能与温寻他们碰上。
刚转过身,她就懵了。
眼前之地仿佛一座迷宫,放眼望去都是同样的崎岖山路,黑幽幽,阴森森,已经辨不出来时之路。
她让自己镇定下来,扶着一棵树干正准备下坡时,就听见前方传来两道粗狂的笑声。
“哈哈,兄弟,快看,真的有个小娘们,瞧那身段是个美人,咱们今晚有福了!”
慕招招循声望去,见是两个赤着胳膊,一身打猎装扮的粗鲁大汉面色淫恶朝她这边走来,她当即转过身慌不择路跑入茂盛的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