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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门外,已备好三辆马车。
慕清远见慕招招来了,满脸关怀上前道:“招儿,身体如何?可有不适?”
慕招招摇摇头:“没有。”
季婉如走了过来:“招儿,你自小身子骨弱又不喜热闹,如娘担心你不适应今夜的场合,不如你在府里好好歇息,等我们回来?”
看着慕招招若有所思的样子,季婉如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自己随便说一两句类似的话,就会让她乖乖听话留在府里哪也不去。
哪知,慕招招竟冲她笑了笑:“姨娘,我变了,我现在喜欢热闹,我,要,去。”
后面三字,慕招招刻意放缓并强调,果不其然,她看见季婉如脸色变了,藏不住的难看。
她虽无法对坏人下狠手,但每日气一气坏人还是做得到的。
慕清远倒是对慕招招的反应很欣喜,心觉自己的女儿鬼门关走了一遭,似乎变得更有活力了。
他沉浸在慕招招的变化中,以至于完全未留意到,自小唤季婉如为“如娘”的乖巧女儿,方才竟生疏改口唤季婉如一声“姨娘”。
出发时,慕招招和慕长君同乘一辆马车。楚国民风开放,不会过于拘束男女之间的行为,但也不能太过出格,比如男女同乘一辆马车,未有多大不妥,更何况二人还是兄妹。
短距离的路程,马车行驶缓慢,仆人皆是步行跟随在马车旁。
途中,坐在马车上的慕招招,掀了三次车窗帘看向车外随行的楚言辰。
见楚言辰步态稳落,像一个从未受过伤的人,她心里很佩服他,那一身密密麻麻的伤,若换做普通人承受,即使上了药包扎过,也不可能当天就下得了床。
其实,她还挺想下车与楚言辰并肩步行,可是初来乍到,她不懂的太多,糊里糊涂上了马车,身边还有一个慕长君,中途下车或者中途让楚言辰上车,似乎都不太合适,只好忍一忍了。
很快,马车抵达宫门外,按照宫里的规矩,家仆只能在宫门外等候,不能随同主子进宫。
慕招招走到秋雨和楚言辰身前,对二人轻声道:“你们在这儿等我,宴会结束后我就立刻出来。”
秋雨乖顺应声,楚言辰似乎也很愿意守在宫门外。
天色未暗之下,皇宫的雄伟壮丽,尽入慕招招的眼中。
慕家人来到晚宴举办地点的凌霄殿时,已是夜幕初降。
慕清远一来,殿内的不少官员齐齐朝他走来行礼问好,大家互相寒暄。
也有许多目光,打量在一身红衣的慕招招身上。
宴会还未正式开始,皇帝和温家父子也未到场,趁慕清远和慕长君在和别人交谈,慕招招独自一人溜出了殿外,想要闲逛一圈。
殿外,闲庭散步的世家贵女不在少数,当她们见到陌生面孔的慕招招时,都不禁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她是何人。
有人见她是跟同定远侯前来,猜测她会不会就是传闻中那位体弱多病的侯爷嫡女。
还有人道出今日坊间传闻,听说定远侯嫡女今日一早死而复生,在一条街上当着满街人的面从棺材里爬出来,场面相当恐怖,还有人被吓晕了。
个别贵女听后一脸难以置信,有人笑其消息不灵通,称传闻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慕招招隐约听得见这些贵女们的谈论,还注意到有几个贵公子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自己。
觉得不清净,她便往远处人少的地方走去。
皇宫这般华丽的地方,到处都点着宫灯,哪怕半夜一个人走夜路都不怕。
清风徐徐,吹拂着慕招招鲜红的裙摆,她步步生莲往前走,眼中新奇地左观右望,于是越走越远。
行至一处偏僻的地点,瞧着四下幽静,无一人身影,慕招招本想原路返回,可在转身那一刹,她看见前方的假山里有人影。
她悄悄地挪步,慢悠悠地靠近假山,听见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此次宫宴,乃是最佳时机,你可准备好了?”
“公子,茯苓抱着赴死的决心。”
“此镖含有剧毒,能不能为你父亲报仇,就看这次了。”
“茯苓必定杀了温洋。”
杀了温洋?
听闻此话,慕招招先是困惑,再是恍然大悟。
果真好奇心害死猫,她只是出来散散步,怎会这么倒霉撞见预谋现场。
她果断地转身就逃,即使没碰到任何东西,也引起了假山中那位男子的注意力。
“有人,你速回,我去解决。”假山中,秦墨神色沉冷吩咐女子茯苓。
茯苓当即隐秘离开,留在原地的秦墨,望向了偷听者消失的方位。
此刻的慕招招,正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早已忘了来时的路,慌不择路地四处乱跑。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跑!拼了命的跑!落在那个坏蛋手上是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