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没有现在的沉稳和从容。
心境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就是在那将近一个月的严刑拷打和刑讯逼供的时候吧。
他记得他睁开眼,盘算着时间,以为自己会见到奥索、或者苏尔德还是谁的,结果睁开眼,是个满脸沧桑遮不住眼底星光的青年。
叶白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上半身直起腰身贴到诸伏景光耳边,炙热的呼吸从叶白的脸上通过空气传播来到了诸伏景光的耳朵上,“景光,要不要试试,和我在一起?”
他轻轻开口,仿佛自己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那话极轻,话落,诸伏景光只觉得耳朵上传来一阵湿濡。
他整个人都快烧着了,忙不迭的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推开了叶白,自己则猛地跳上沙发,从沙发上一口气的冲到了桌子旁边。
他深呼吸着,一把拎过水壶给自己灌了好几口水。
随后回头看过去。
就见叶白直起身,仍然站在原地,一双黝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诸伏景光忍不住又拍了拍自己的头儿。
他忍不住想:“这是做的什么见鬼的梦?叶白在干嘛……在表白?”
似乎是看出来他的自我怀疑,叶白在他的注视下,从一旁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两人四目相对,诸伏景光晕晕乎乎的。
叶白:“好不好?”
诸伏景光:“……什么?”
叶白耐性十足:“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诸伏景光只觉得整个人像是在云端,他看向叶白的眼睛——许久,他觉得他被迷惑了:“好。”
随着他这声回答落地,叶白眉眼带出些少见的肆意。
一把拉过诸伏景光,叶白重新引着人坐回到沙发上,“好,那我们现在来聊聊行动。”
“……”诸伏景光还在走神,万万想不到叶白话题拉扯如此之大,刚刚还在撩,这会儿就正经起来要谈正事了。
他试图推开对方些。
“你等等……”诸伏景光觉得这姿势别扭至极,“你……刚刚什么意思?”
叶白眨眨眼:“表白啊。”
诸伏景光:“和我?”
叶白想说不会傻了吧,“不然呢,和空气?”
诸伏景光:“你为什么和我表白?”
叶白“……”坏了,真傻了。
可能是叶白的表情的太过明显,诸伏景光忍不住推开他,等到两个人终于恢复了正常的坐姿,诸伏景光才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有很多比我优秀的人……”
叶白顺手拿过一张纸巾,递了过去:“我找另一半,又不是找状元。”
诸伏景光知道什么是状元,“可是……你……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什么话,最后呼出一口气,视线凝固在不远处,神情似有惶然。
叶白想了想,上前从后面将人揽住,“你在害怕什么?”
诸伏景光抿唇没说话。
叶白:“怕我不喜欢你,只是找个人玩玩?”
他说完,又自言自语的回答,“那怕是没有那个时间,我忙得很,即使我们在一起,恐怕也是一天里大半天在忙,我都怕到时候你嫌弃我没时间陪你让我滚。”
诸伏景光仍是不说话。
叶白叹了口气:“好吧,那是我表现的太委婉了,所以你觉得我这人不靠谱……”
诸伏景光忍不住回头道:“闭嘴。”
叶白从善如流住了嘴,只是弯起眉眼看着诸伏景光。
半晌,诸伏景光动了动胳膊:“放开。”
叶白往后一撤,松开了禁锢对方的手。
诸伏景光:“我……我父母都去世了,没什么亲人在,只有一个哥哥,但从小聚少离多……”
叶白正了神色,听他说。
诸伏景光:“我有我所热爱的事业,我有多年以来的朋友,他们都在东都,不渡岛很好,但并非我的归处。”
不渡岛是真的很好,哪怕只待了短短几天,那里风气开放、自由、没有固化的阶级、没有数不清的命案。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他所向往的。
“没关系。”叶白平静的说:“你当然有权利选择做哪个国家的公民、留在哪个地方生活。”
“可是……?”诸伏景光皱眉。
“指挥官并非终身制。”叶白没多解释:“有至少一半的指挥官常年不回岛上。以及,等到组织的事情结束,会慢慢开始选拔新一批的指挥官的。”
叶白忍不住抬手按住了诸伏景光的额头:“不要思虑那么重,未来那么久,和我谈谈当下吧。”
诸伏景光忍不住:“当下除了组织还有什么事?”
叶白:“……”
算了,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