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殿中只留下露娜和手持信封的侍从,露娜接过那封淡黄色的信件。两手拆开信件,里面竟然一个字迹都没有,露娜迅疾抬头质问,长袍下一双阴森的眼睛暗藏杀机。
赛尔特站在殿外,恍惚间感觉到一丝不对,他迅速回头奔回殿内。赫然看见那位长袍加身的侍从手持匕首,恶狠刺向的露娜,露娜徒手接过,匕刃深深地印在掌心,鲜血从匕刃数滴滚落。
赛尔特一脚踹开露娜身前的侍从,那侍从灵活翻身再次刺向露娜。索伦堡的规矩,在王爵殿内不得手持铁器,千钧一发之际,手无寸铁的赛尔特下意识冲到前面并挡在露娜身前,匕首直落“噗呲”一声,整个匕首全部穿进胸膛的心脏部位。
见此场景,露娜茫然无措,一脚利落踢在侍从的手臂。侍从发出阵阵狂笑,随即瘫倒在地。
这时听到殿内的打闹声响,殿外的士兵全都拥了进来。露娜搀扶着身旁的赛尔特,鲜血似泪腺一般不听使唤的向下流淌。
露娜哽咽,小声道:“没事...会没...事的赛尔特。”
赛尔特双目含笑,他轻轻握着露娜受伤的手,莞尔道:“你没事就好。”
不远处瘫倒在地的侍从发疯狂笑,露娜扭头冷漠注视着面前的侍从。进殿的士兵一把将侍从的长袍帽遮扯下,面前的这个女人,露娜恨不得直接将她就地斩首。视线降低扫过德卡莉凸起的肚子,露娜气愤咧开嘴角呵斥道:“来人!送赛尔特将军到神殿堂!”
几名士兵扶起晕厥过去的赛尔特离开女爵殿的正殿,跨过殿门,赛尔特被送上了马车。
殿内,露娜一把揪起德卡莉的领口,一巴掌落下,德卡莉被扇的头昏目眩,嘴角微微渗出血。露娜再一次挥起手,又一次重重的扇在那张布满丑恶的脸上,声音干脆响彻,德卡莉直接被扇倒在地。露娜抓起地上狼狈不堪的德卡莉,她真后悔当时就应该在神殿堂的神阁里面杀了她。
露娜张开嘴怒喊:“谁派你来的!说啊!!你倒是说啊!!!”她的声音出奇的大,仿佛整个女爵殿都能听到。
德卡莉被打的奄奄一息,面对眼前气愤填膺的露娜,德卡莉能做的只能疯狂大笑。露娜反手又是一巴掌,带血的手再次抓紧德卡莉的领口,血色染红了净白的领口,露娜挥手凶狠的将她甩开,顺着力气身体重重的扑倒在地。
德卡莉满嘴是血,自暴自弃一般发着令人厌恶的讥笑,整个身躯瘫躺在地面上。露娜朝殿外走去,她明白这么做根本挽回不了一切,甚至挽回不了一点,哪怕是一丁点也好。
身后瘫在地上的德卡莉发疯似得狂笑:“英帝拉殿下我做到了,您就不会伤害我的孩子了哈哈哈哈哈,我的孩子定会出世,你们都得去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都去死!”
路上,露娜当头一击,方才并未觉得手掌有痛觉,她踉踉跄跄的扶着墙壁,只见掌心发黑的匕刃侵蚀着血肉。这匕首看样子是涂了毒,她红着眼眶,紧紧地握着手,狂奔至神殿堂。
……
神殿堂
赛尔特被褪去古板的军服,身着蜡白色的衬衫,胸口的伤口溢出大量的黑色血液,毒素已经侵入伤口旁的血管内壁。黑色的血向伤口四周蔓延,他的嘴唇发白,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一旁的神父唉声叹气连连摇头。
露娜拼命地跑着,狂奔至神殿堂的殿门前。大殿内,赛尔特安详的躺在铺满白色绒毯的石板上。一旁的神父焦躁着翻着古书,露娜走进殿门,双手的指尖扣紧掌心,黑色的血液渗入透明晶莹的指甲,露娜甚至已经感受不到痛,此时她的心要比掌心的伤口还要难受。
踉跄的走进殿门,她的双眼控制不住眼里中的泪水,晶莹剔透的泪水涌出眼眶,黛蓝色的袖口被泪水染湿,变成了深蓝色。她瘫跪在石板旁静静地望着微微能睁开眼的赛尔特,眼泪似晶莹的宝石,如河水般奔涌流出。
一旁的神父低首沉道:“毒不算太强,能解。只是刺在了心脏,整个心脏被贯穿,恐怕...”鲜血染满了整个白色绒垫,赛尔特的身体洁白无暇,像一具尸体冰冷的在那里躺着。
露娜哭出了声。
赛尔特艰难的转过头,双眼温柔的望着她,两唇惨白却依安抚着哭泣的露娜:“从未见过你哭,不要哭...我只是睡上一觉...我会没事的...”女爵很小就被送到神殿堂修习,从小便开始吃苦,但未曾掉过一滴眼泪,即使身受重伤也从未破涕而哭。
她摇着头,蜷着手的力气很大,却倾诉不出口中所有想对赛尔特讲的话,她握着赛尔特的手,颤抖着说:“你会没事的...你真的会没事。”
赛尔特含笑,笑的温柔,轻柔温暖像春天中的风儿,赛尔特默默的合上眼睛,渐渐停止了呼吸。
露娜泪流满面,哽咽着哭诉:“不是说过要一直做我的使徒吗,不是说过一直陪着我吗,你难道都是在骗我的吗,为什么啊?你...这个骗子...”
身旁的神父轻叹不知如何安抚:“女爵殿下,天主会在天上保护赛尔特将军的。”
露娜的泪成雨下,通通滴在赛尔特胸前单薄的衣料上:“你醒来告诉我好不好,我们不做王爵和使徒,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求求你了...求你...”
天空暗了,携着少女两手的风儿飘走了,风儿一走,就不回来了。
……
德卡莉被关押在霍亨索伦堡的牢狱中,霍亨索伦堡深知凯因不会让德卡莉怀孕,这一方面索伦堡正在调查。律法记载行刺王爵则被砍头,而王念在德卡莉是维安贵族公爵之女并怀有身孕,这才轻罪于牢狱,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