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还不是因为这招最有用~
她搂着他胳膊,开心的笑,冷不丁儿又听杨静澜来了一句,“听说你约了那白晟一起吃饭?”他语气略带了点询问,季英英愣了一下,心想这位爷消息真灵通~估计昨晚去找于主事打探消息了。
她坦诚的答,“是的,我有事情需要他帮忙~”
“你有事找他帮忙!?难道我帮不了你吗?”这话里有怨气,下一句又是抱怨,“去古北村你也不找我,那村子不知底细,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那个白晟,南诏来的商人,你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吗,就敢跟他打交道…”
季英英静静听着,抬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委屈的望着他,小声嘟囔,“你好啰嗦~比我阿娘阿兄都啰嗦…”
杨静澜被噎了一下,“你!”他有点怒,“我这么啰嗦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这三个字没等着说出口,唇瓣忽然一暖,回过神来,脑袋嗡嗡作响,只看得到季英英对着他笑得很好看~她的脸颊有些绯红,说出口的话也比平常娇软,“你还担心吗?”
她小声说,“我这样行事,是因为你是我的盟友,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给我托底的。”
脑袋慢了半拍,摸着嘴唇,他呆愣的问了句,“我们只是盟友?”
季英英松开他胳膊,眨眨眼,故意气他,“不然呢~以前我说过要以身相许,你拒绝了呀~”
我!…杨静澜又被噎了一下。这…不是,当初…他现在脑子有点乱。面对眼前笑意盈盈的姑娘不知怎么说才好,直接落荒而逃,还不忘丢下一句先走了下次再来。
哈哈~季英英努力压嘴角,还是笑出声,她的心上人看起来有点傻。虽然平常总被说傻的是她。
杨静澜走了,接着干活吧,搅动染缸,让里面的染料均匀融入水中,蜀红的颜色真鲜艳,外面的阳光透过天窗洒进屋内,有一簇正好落到染缸里,映射的红水波光粼粼,随着她的搅动,红波荡漾,美极了。
季英英抬起头,仰望天窗的光线,眼睫弯弯,像个小孩子一样去捉光。玩够了,回身继续搅动缸中水,搅着搅着,她眼睛一亮,一个大胆的想法由此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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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邀而来的白晟一袭红色锦衣坐在月不还酒楼包厢,疑惑的问道,“这便是季娘子说的家中做客?”
季英英面不改色的微笑,“是啊,我姐妹玉玲珑开的酒楼是我第二个家。”她轻声说,“白郎君,我已经点完酒菜了。你坐在这儿别出声~”
白晟沉默一瞬,“为何…不让白某说话?”他深沉的双眸透着一丝迷茫。
“为了你的钱~”季英英直白的话语让白晟这等城府极深之人很是摸不着头脑。
包厢门被推开,玉玲珑来通知她,“英英,于主事来啦~”
她听后,笑容一下变得灿烂,站起身快步走出包厢,白晟忍不住叫她,刚一出声,她便回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无奈,只得眼睁睁看她离开。
包厢门慢慢合拢,除了玉玲珑时不时端着托盘进来送菜,再无他人。
不多时,隔壁包厢响起了她的声音,虽有阻隔,凝神细听还是可以一句不差的落到耳朵里。听了会儿闲谈,对话逐渐讨论起禾穗锦,白晟轻轻勾唇,有了心思享用酒菜。
季英英的声音温和而缓慢,“禾穗锦虽然古朴醇厚,可时人多求新,光靠这上面的纹样,怕是不足以吸引人。我想在不改变原有花纹的情况下,增加其生动性和光泽感。”她停了一下,接着说,“如经过丝线颜色的调整、或纹路重构使其流光溢彩。”
默默听着墙角,白晟挑挑眉,给自己倒了杯酒,浅啜一口,又兴致盎然的夹了口菜,细细品尝,一边咀嚼,一边满意点头。
包厢另一边,于主事明显受到她话语的影响,憧憬着,“金色禾穗,随风起伏涤荡,卷起万千涛浪~”他叹道,“季娘子,这锦的明暗光泽一般来说取决于丝线的光泽,颜色的配比,织法的组合而决定的,若要尤为突出这波纹流动之感,那在技法和颜色配比上,就要推陈出新,当然,其难度呢,不亚于研发一种新锦呐!”
季英英的语气很激励人,“要织就要做到最好!配色我可以帮忙,纹路我们可以借鉴蜀绣技艺,但在织法上还得靠您和师傅们多研究…”
“季娘子,其实研究这锦呢,不仅仅是技法上的问题~”他有些犯难,这次出门他带了孙女前来,那女孩现坐在厢房窗户那看风景,此时插了句嘴。
“没钱~就织不了锦~”她一语中的,语气欢快,丝毫不为大人的事情烦恼。
听到这儿,白晟放下筷子,好笑的轻叹,眉梢眼角尽染愉悦。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带着笑的双眸微微闪烁,看起来像是要算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