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宋诀说,“做完跟我对对答案。”
“我跟你对,我需要跟你对?”秦赫奕说,“你先想清楚再跟我说话。”
“怎么,心情不好发脾气啊?我跟你对行吧,”宋诀说,“你先做。”
“不是放学才交吗?”秦赫奕懒散地坐回座位,从课桌里翻出一包纸巾,抽了几张叠在一起,弯腰去擦鞋。
宋诀说:“这卷子是数学老师出了为难隔壁班的,要不是你现在在数学老师心里的地位和隔壁班学神不相上下,我们哪里轮得到做这么难的题。”
有同学说:“我上网查了,虽说是有同类型的题吧,答案都没有。”
“选择题都没有哈哈,”另一位同学道,“很显然是在为难我胖虎。”
数学老师出题角度诡谲多变,班级里叹息声此起彼伏。
同学C:“救救孩子。”
“能有多难,证明自己的机会到了,”同学D一目十行,艰难道,“高三十班秦同学,再一次证明你自己的机会到了。”
宋诀回头:“你刚跑哪里去了?”
“你刚说不相上下?”秦赫奕问,“是说我和谁啊?”
宋诀冷笑一声:“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有啊,”秦赫奕笑嘻嘻地翻看试卷,“到底和谁啊?”
坐在前排的数学课代表转过头来,怒视道:“和我。”
“我才不要和你。”秦赫奕快速写上名字。
宋诀说:“你注意着点,知道的知道你跟人家交朋友,不知道的……”
秦赫奕瞪他一眼,宋诀立刻闭嘴,转回去做题。
没过一会,宋诀又转回来:“有人说你看上隔壁班陆微然了,之前选校园之星你不是投她吗?”
秦赫奕写完第一道填空题:“哪跟哪儿啊?我们现在是高三,一切以学习为重,我要好好学习考大学的。”
宋诀说:“你能有这样的觉悟,爸爸很感动。”
“还想对答案就闭嘴。”
秦赫奕停在第二题,脑子里浮现出刚睡醒的梁昭的样子,眼睛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看起来不太聪明,等他清醒后,看到桌上的东西又要动脑筋了。
宋诀的声音犹如魔音贯耳:“怎么,你也不会做了?”
秦赫奕懒得理他。
第二题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似乎缺失了一个条件。
以数学老师的严谨,应该不会出错题目。
课代表转过来,看向秦赫奕:“第二题是不是出错了?”
“没有。”秦赫奕咬着笔帽。虽然他不会做,但是他记忆还不错,他见过这道题,在梁昭的笔记本上。
课代表问:“怎么做?”
“你先往下做。”秦赫奕从书包里找出梁昭的笔记本,翻到最后几页,解题过程写得很简约,大概只有梁昭自己能看懂。
数学老师的要求是要把详细过程写在题目旁边,秦赫奕不得不研究梁昭笔记本上这几步,再把完整步骤推出来。
做完第二题,秦赫奕想偷个懒从笔记本上找其余答案,翻了一圈没看到,想来笔记本上记的都是梁昭觉得值得记的题。
梁昭一直觉得自己是一般聪明,但他认为的一般聪明对部分人来说是一种难以到达的高度。
“哎,看样子,下次考试还得加油啊。”秦赫奕心中惆怅,早知道就不说什么,下次考试还能得第一这种话了。
没做到岂不是不酷了,万一梁昭觉得他不厉害,不喜欢他,不想和他交朋友怎么办!
“你先把这份试卷做出来,再想下次吧,好吗?”宋诀说。
也是。
还没到感慨的时候,寻常的试卷远远不到比拼天赋的难度。
秦赫奕笑道:“好啊。”
一般聪明世间少有,秦赫奕自有办法,他会陪梁昭一起,与他去更广阔的天地,直到他难以到达。
宋诀见他认真起来,不再打扰他。
秦赫奕专注的样子引得其他同学效仿,气氛随之沉静下来,他们班上难得见到这样同出一辙的愁容。
课间有同学从老师办公室回来,说数学老师正为他出的题沾沾自喜。另一位同学说,等数学老师看到他们的分数就乐不起来。
秦赫奕眉头深锁,要不是有梁昭的笔记本,他也有很多题不会。
“数学不会就是不会啊,”宋诀伸了个懒腰,“等老师来讲吧。”
课代表凑过来和秦赫奕讨论,最后他们一致认为宋诀的建议很对。
正当秦赫奕准备收起试卷出门放风的时候,桌上多了一瓶可乐,梁昭指着秦赫奕试卷上的空白:“这题就是用第二道填空题的公式,怎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