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斥着,却假装着,努力应付着,甚至付出身体。因为,他可是七皇子啊。
“只要掌握权力,就算是什么也不说,也一样有人会为他做尽所有的事。”这是他带他离开孤儿院,教给他的第一课。
谢谢你教会我。
沐洛恒从树影里走出来,一只手握着池溪的下巴将他的脸掰回来,不让他再看向殷封远离开的方向。
如果是以前,他不会敢这么做,他是他的孩子,是他不受重视的孩子,要小心翼翼地看所有人的脸色,不敢让他对他的厌烦多哪怕一点,那对他来说,都是不可承受的地狱。
但现在,他即使这么做,池溪也没有半点反抗,很顺从地转过头,甚至还对他笑了笑。
雪兰花的香气远去了,淡淡的月色升起,洒落在他身上,想给他穿上了一层月色的披帛,他的笑容也像月光里的一捧湖水,荡漾着引人沦陷的波光。
虽然,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才勉强对他露出的笑脸。但是,够了。
他忽然发现,比起得到他保质期太短的“真心”,得到他的屈从,其实更牢靠得多。
只要他一直拥有权力,就能一直拥有他。
“第三个愿望,”他摩挲着他的下巴,居高临下,金色的发丝在夜色里闪着象征皇室血脉的碎光,“和我结婚。”
池溪稍稍收敛了笑容,“这样……不太合适吧。”
抚摸着他唇边淡去的弧度,沐洛恒的笑容却更深了,虽然他的眼里殊无笑意,“我们本来就‘相爱’,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的身份配不上你。”
“我说你配得上,就配得上。”
“不会有人背后议论吗?”
沐洛恒笑了,这次是真心的,“他们可以去地狱说。”
夜风微凉,吹得人无端激起一身轻微的战栗。
池溪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沐洛恒握住他的双手,感受掌心里不太明显的颤抖,他将它们包住,抵挡夜风的寒冷,心中有着怜惜,也有快意的残忍。
无论他心里的是谁,无论他的爱有多久,他都只能待在他身边,这样很好。
沉默良久,池溪说,“阿远,他……”他想说,养父和弟弟在一起,他恐怕一时不太能接受。
“我会给他发最精致的请柬。”他打断他,并不想从他嘴里听到那个名字一点。
终于,池溪轻叹着说,“我自己和他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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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的喧哗之中,一个极为俊美的少年颓废地趴在桌子上,身边横七竖八地倒着酒瓶,有些已经滚落在地上,他没有理会,挣扎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的眼睛已经被酒气熏得通红,可抬起头时,即使颓废也不损英挺的一张脸却还是引起许多人的注意,蠢蠢欲动地想要上前来,但无一例外地都被他赶走了。
这间酒吧的主题很特别,是“墨”,就像那个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