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钊将心中妒意压下,颇为烦躁。
景圆在冬日宴上见到不少昨夜的熟人,也见到许多完全素不相识的人,不过陈珍一直带着他,大有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冬日宴赏雪,赏梅,赏美人。
席宴设在湖畔,往日的潺潺流水已然凝固结冰,有衣裳翩飞的红衣舞姬正于冰面冰滑、起舞,红白相间,美不胜收。
寒梅绽枝头,清香暗自来。
许多看上去衣冠磊落的文士已经提笔写就字画,期望在冬日宴上一鸣惊人。
景圆闲散地靠在栏杆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湖心亭中间正在下棋对弈的几人。
这里也聚集了一堆人呢。
景圆眨巴两下眼睛,果然是文人,满脑子风月愁肠,哎,也不知道阿赢喜不喜欢这样式的?
文绉绉的,啧,景圆琢磨起景赢的喜好来,自古文人相轻,景赢的文采毋庸置疑,
所以景赢应该看不上同属文人却差于他的人,景圆摸着下巴想,果然还是得从其他地方玩花样儿啊,嘿嘿。
景圆开了会儿小差,又暗自打量起周围环境来,若他想要围攻齐乐堂,
依照齐乐堂平坦一览无遗的地势,最好可以占据高位,然后射箭,就像那日他围剿邙国人一样。
景圆打量发现周围却有一处高地,但是距离齐乐堂位置尚远,不足以被弓箭射到。
那么,还有一些阴招,比如投毒。
起义军为了报仇,定然筹谋多年,说不定早就安排人打入内部,如今正在某个地方暗中作乱。
景圆眯眼,假做无聊到处闲逛,逛着逛着到了厨房,看里面人各司其职,却也因菜色过多而手忙脚乱,
心道,这可不就是机会吗?
景圆又绕着走了几圈,转到了马厩,他觉得某个人的身影瞧着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景圆绷紧神经,果然命对方转身的时候对方立马逃跑,景圆在其后紧追不舍,
最终用脚下的石子朝对方的小腿打去,趁对方险些跪倒的时候将对方制住。
“果然是你!”景圆暗叹自己运气好,上天在保佑他。
原来被捉住那人正是景圆那日救下的三人之一,也是梦中与起义军领袖长得相似的那人。
宋七被景圆拿住,知道景圆能出现在这里身份定是非富即贵,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途径此地的外乡人,便懊悔当时不该轻饶他。
景圆拿捏住宋七的七寸,开始介绍自己的身份,说明此行的目的,并且还提及当年封州一事,意图向宋七示好。
宋七狠狠皱着眉头,这厮莫不是把他当傻子,当官的话他是一个字也不相信!
被骗得还不够惨吗?!
景圆见状又说道,“我知道你们想在冬日宴动手,但是我保证,你们的计划一定会失败,
因为我已经在周围埋伏好官兵,只要你们一动手,等待你们的下场只有死亡一个。
但是我不想要你们落得这个结局,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你们是受害者,
你们应该将自己的冤屈说出来,那些作恶的人自会有他们的报应。
我说了,我和你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会帮你们,莫以为官官相护,实则朝中党派林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若听不懂,便带我去找你兄弟,你不配合我的下场也不会好,因为我定然不可能让你们此时血洗齐乐堂。
你觉得我现在都已经知道你们的意图了,你们的计划还能成功吗?
不若我们合作,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景圆循循善诱,哪怕宋七是头猪也能听明白其中的讨好之意,只是宋七本能的对当官的不信任,谁也不能例外。
景圆索性抛出一个饵,“你认识陈介吗?就是他找我来的。”
宋七猛然瞪大瞳孔,陈介?!
宋七最终一咬牙,“好,我可以带你去找我哥,但是你必须得被我捆住双手和蒙上眼睛。”
景圆点头,“可以,我先告诉我的同伴,暂时不要对你们动手。”
宋七远远跟着景圆,看见景圆对段崇说了些话,皆是一副笑颜,然后景圆才转身朝宋七走来。
“走吧,那人你也知道是谁,不用我多说了吧。”景圆兵行险着,将段崇拖出来充当同伴。
顷刻间,景圆被束缚住,又失去了光明,再次醒来,果然见到了梦中的起义军领袖宋无。
景圆复述方才的话,又多次提起封州洪涝一事,声明若想要对方付出代价,不需要以自己为祭品。
宋无揣摩景圆的话,暗觉景圆此人行事大胆却周密,更对景圆提及的人马耿耿于怀,从道理来讲,
景圆知道他们这群人的目的和计划,若想要他们死,直接埋伏动手就行了,根本没必要和他们多费唇舌。
宋无不敢草率,又问,“陈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