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儿子出来,否则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想查陈介的案子,其实是因为你们背后的贵人惹了事儿,犯了鬼神的忌讳!
哼,想套话给你的主子交差,我才不会如你的愿!”
方治神情激愤,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朝景赢撒完这通气,方治又冷静下来,
“我儿叫方辉,我要看见他好端端从衙门走出来!”
方治说完不带一点商量的余地,头也不回的想要离开。
景赢眯眼,神色莫测。
景圆瘪嘴,朝景赢说道,“这老头说的话未必是真的,多半是想折腾我们帮他把儿子弄出来,
满愚,我觉得还是不要追他这条线了。”
景赢摇头,“我方才试探他,他的反应情真意切,对昏官的恨是真的,对儿子的爱也是真的,我认为这条线可以试试。”
景赢又挑眉看向景圆,“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徐晃他母亲的事情你查了吗?”
景圆俏脸一僵,“是有些小道消息,说是徐晃他娘红杏出墙,被徐家抓到了,所以被徐家暗地里解决了,
当然,这只是说法的一种。
还有一种,说是因为徐庄太过风流花心,日日夜不归宿,而徐晃他娘独守空房,抑郁成疾,
最终和徐庄发生剧烈争执,然而徐晃他娘没想开,选择了自杀身亡。”
景赢似笑非笑,“你只查到这些?”
景圆摸摸脑袋,“我尽力了,徐家的事情不好查,这都还是我找那些消息通花大价钱买来的消息,真假性存疑。”
景赢点头,“好。”
景赢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你现在随我去衙门大牢找方辉吗?”
景圆眼睛一亮。
当景赢提审方辉的时候,景圆就在一旁充当护花使者。
方辉不过二十来岁,面皮白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面上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双眼遍布血丝,身上穿的衣服都已经变得脏污不堪。
方辉甫一见到景赢,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是嘴硬的坚持伸冤,
“官爷冤枉!小民不是窃贼!小民只是想去那里找朋友,小民只是想劝他回头是岸!”
景赢好声好气问道,“你将经过从实招来,若你当真有冤,本官必然不会任由无辜之人呆在牢狱中。”
方辉本就是个温诺的性子,自从进入衙门大牢以来,就没有一天不担惊受怕的,
且方辉所见皆是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官差,几时见过这般样貌端庄、性情温和的官差?
方辉当即就软了态度,将一切娓娓道来。
原来方辉亦是封州人,只是封州当年遭遇洪涝,方治为了活命,只好带着一家老小四处流离,
而在流亡的过程中,方辉失去了许多长辈至亲,最后只和方治相依为命。
再后来经过艰难跋涉,方治就带着方辉逃到了云京,经过方治多年的辛勤耕耘,他二人终于在云京有了方寸之地可供容身。
方辉说,在永宁二十五年,也就是两年前,他在云京见到了他幼时的挚友周齐。
方辉那时并不知道周齐是窃贼,只当是上苍眷顾,让他重新遇到挚友。
方辉大大方方地招待了周齐,并且还惊异地发现,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但是好友还是那个好友,对方的性情与幼时并无不同。
方辉很高兴,他乡遇故知,故知更不曾面目全非,此乃人间一大幸事。
方治平日里在云京做些漆匠活计,各处打零工,日子勉强过得还算富余。
方治疼爱方辉,将多年积蓄都拿来送方辉去读书,方治不求方辉能出人头地,但求方辉能因为读书识字而被人看得起。
方辉遇见周齐的时候,周齐看起来很是阔绰,还经常送方辉书本字画什么的,
方辉很是感激,便总想着回报对方,于是也趁着课余时间教周齐读书识字。
方辉曾经问过周齐在做什么,周齐只是含糊地说他在当铺做学徒,
所以周齐也希望方辉能教他认字,因为在当铺这种地方,认了字、读了书以后就有更多的可能往上爬,然后赚更多钱。
方辉觉得这样的时光像回到了小时候。
直到有一次方辉和周齐一起逛街,周齐被人当街抓住,失主指证周齐偷窃,
周齐面不改色,咬死不认,当时围观了许多百姓,他们都对着周齐二人指指点点。
方辉一张脸胀得通红,偏偏周齐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是失主不服,大闹着要当街搜身,方辉见状急得都快哭了。
周齐呢,大大方方地让失主搜了身,失主无功而返,围观的人也散了,
之后周齐却洋洋得意的和方辉说道,“他也不看看老子是谁,还想抓老子的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