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赢身上披了一件火红的狐狸大氅,玉面倾城,遗世独立,简直好看极了,
比之平素清冷的色调,这种热烈的颜色使得景赢更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画师站于亭台之上,一边绘画,一边观察景府众人的神态,衣着。
景圆刻意站到了景赢旁边,他与景赢全然相似,浑身上下只得一个颜色,又截然不同,
他内里的华服和外披的大氅都是绿色,除此以外他还在头上、脖颈、腰间等几个地方,戴了各色的珠宝,
什么玉佩、顶珠,统统不值钱地往身上戴。
如果说景赢像冬雪里灵动狡黠的火狐,那景圆就是夏日里四处开屏的孔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往景赢身边一站,红绿相间,远看场景十分美丽。
画师瞧见这二人时都不自觉停顿了一下画笔,画师抿抿唇,觉得将二人单独构图比较好。
毕竟,他二人身旁皆是银装素裹下的琼楼玉宇。
景府中栽种有多种类型的花卉,景赢和景圆所在的地方正好是梅苑,朵朵腊梅凌霜傲雪,散发出清寒香气。
景赢为配合作画,主动走到梅树旁边,白雪红衣,一树红梅,相得益彰,尤其那红衣美人惊艳至极,
身处其中,仿若梅花精魅,欺霜赛雪,画师自觉无法画出他的三分美貌。
画师又一停顿,那抹碍眼的绿色身影和红衣美人寸步不离,
此刻二人又似发生了什么争执,绿衣男子还直接上手了,打算硬薅美人身上的大氅。
景圆自然不知道画师如何想,他当时只想试试景赢身上那件大氅,景赢自然抵死不从,一脸嫌弃,脸都臭起来,与景圆僵持。
景圆是个不信邪的人,世人都说红配绿丑得哭,他就不信了,难道景赢穿着都会丑吗?
景圆扑哧哧地实行他自己的计划,与景赢一番手脚争执,成功将大氅披到了自己身上,
被夺走大氅的景赢臭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穿上了景圆的绿氅。
画师简直像是被原地鬼打墙了一样,他瞧着远处那副惨不可睹的画像,不自觉发出笑声,苍天呐,这个可真是太难画了!
不过画师在凝注笔墨的时候,忽然发现,现在的景赢比之前的景赢好画多了,
绿配红这样惨烈的颜色搭配,配上景赢的臭脸,莫名使得景赢多了许多烟火气。
好似从一具冰冷而神秘的雕像,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最后成画的图像看得景策眉头紧锁,他觉得他的眼前嗡嗡的,似什么东西在他面前飞一样,
于是景策十分严肃地批评了景圆的审美,并且强制景圆和景赢二人分开画像。
景圆如花孔雀般神色活现的模样最后留在了画像上,还有一身红衣与冰雪融为一体的景赢。
景圆其实一直没有将那幅世人眼中红红绿绿夹杂的画扔掉,他找画师偷偷留了下来,
不知怎么回事,他就是觉得这个景赢要瞧着顺眼一点。
虽然景赢,并不觉得。
景赢讲述的时间线则是跳过了深冬,到了莺飞草长的春季。
“整个冬天过去,凶手都没有再杀人,直到立春那天,凶手找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