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吴跑了。
不止景家在找唐吴,云京府衙和墨家都在找他。
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传出风声说,唐吴曾经见过杀死墨陈安的凶手。
唐吴的逃跑极有可能是害怕被凶手灭口。
唐吴正潜藏在寺庙里,世人常说佛门清净地,此时的唐吴希望佛祖能宽恕他的所有罪孽。
他伪装香客,长跪佛前,双手合十,低头闭眼默念佛偈,全然不知杀机暗藏。
匕首已经挨到唐吴的后勃颈,冰凉的触感使得唐吴瞬间瞪大了眼睛,而也在顷刻之间,
从四面八方突然跳出来几十个官兵,人人皆手持兵刃,持匕首的人暴起挟持唐吴。
景赢从官兵里冒出头来,对着一旁胖乎乎的云京知府拱手,“何大人真是英明神武,
如今这凶徒已然落入法网,就算他如今杀死了唐吴,也不过是给他自己再添一条罪名罢了。”
被唤作何大人的何朱满意的点头,他觉得这年轻人实在识趣得很,出的主意也不错。
先是传出谣言说唐吴见过凶手,引凶手上钩,再把唐吴放出去吸引凶手的目光,最后果真凶手来灭口来了。
一气呵成。
“大胆凶徒,还不快束手就擒,放下人质,本官还可考虑给你减轻刑罚,若你执迷不悟,等待你的一定是人头落地!”
唐吴被吓得几乎快要尿裤子,一张脸皱成了面团,而挟持他的人瞧见这阵仗,也知道今日他是插翅难逃,眼中透着几分绝望。
凶徒的相貌实在有些怪异,令人不免多看了几眼。
景赢又注意到凶徒握刀的手在抖,而且抖得很厉害,不免心中留意。
何大人又继续和凶徒沟通,而景赢慢慢退后直到被官兵的身影淹没,他拿出早已经备好的弓箭,悄悄绕到佛像后面,找准角度,
“嗖——”
一箭中地。
凶徒被射中右肩,匕首掉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周围的官兵立马扑上去将凶徒缉拿归案,
唐吴也被救下,劫后余生,直直跪地朝佛祖接连磕了好几个响亮的头。
景赢没觉得他自己受不起。
哪怕唐吴跪的不是他。
真凶归案,景圆自然被放了出来。
景圆出来的时候已经日暮西沉,景赢袖手而立,遗世独立,翩翩君子。
景圆扯扯嘴角,没想到来接他的人是景赢。
不过刚好,他正好借机接近景赢,软化景赢,让景赢信任他,最后从景赢口中套取消息。
他总能查到景赢背着他在外面干什么。
哼。
“老头子呢?”
他还怪想那老头子的,他在狱中这段时日,实在是太怀念景府的床被了,
他只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最好一觉睡到天亮,千万千万,别再做梦了。
毕竟,梦中都是惨事。
景赢奇怪地看了景圆一眼,“兄长,你已经被父亲赶出去了,你忘了?”
景圆:......
死老头,我恨你!
“凶手是谁啊?”景圆还是好奇这个问题。
“墨陈余,墨家人。”景赢不想多说,神色冷淡。
景圆也适当闭嘴,他不能引起景赢的怀疑。
景赢接到景圆后回到了景圆租住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平房,景圆愣了又愣,捂了眼睛又放开,反复几次,
不死心地拉着景赢的袖子,问道:“这种地方都有人偷?!”
景圆屋里的锅碗瓢盆、衣裳被褥全没了,只有一栋空荡荡的房子。
景赢给景圆一个节哀的眼神。
景圆赶紧死死拽住景赢的袖子,不让景赢离开,“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吼!”
景赢将被景圆揉得皱巴巴的袖子扯回来,确认是暂时舒展不回去了,似默默叹了口气,才看向景圆,犹豫说道,
“要不跟我回国子监?不过,”
景赢的话音一转还没彻底说出口,景圆已经亮起了双眸,生怕景赢反悔似的拉着景赢就跑。
景.风中凌乱.赢:......
国子监有夜禁,景赢回来得还算及时,门口的侍卫指着景圆说道,“书童登记没有?”
景圆指着自己:?
景赢淡然处之,“他来的时候误了时辰,我才见到他,明日会去补办手续。”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侍卫。
侍卫垫垫银两,没多加为难,嘴上仍说道,“下次可要查了啊。”
景赢拖着鼓着腮帮子的景圆回到了他的宿舍,景圆亦步亦趋地跟着景赢回房间,途中好奇地打量国子监的环境。
进房后,景圆直接一屁股坐在景赢的榻上,双手抱胸,大有质问之意。
“我是你书童?”
景赢向景圆解释,“我方才就想告诉你,每位学子被允许带一位书童进来住宿,
而且如果带有书童,还需要报备,同时住需要重新挑选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