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手放在我手上,然后我反手打你,看你反应快不快,会不会被我打到。”
“好!”
小孩把手放在秦乐手心,秦乐作势抽手,小孩一下就把手缩回去了。
“没打呢,我就动一下。”
“好吧。”
小孩又把手放上去,秦乐一有动作就收回,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小孩父亲端着馒头出来看到这一幕,脸上带笑,把馒头放在桌上,让他们先吃点东西。
大家也都饿了,纷纷去拿馒头,秦乐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就不想吃了。
太饱了。
今天还什么都没吃,昨天也只是早上吃了一个馒头,不可能还没消化。
秦乐低头盯着馒头出神,反复思索为什么不饿。
小孩看他拿着馒头不吃,问他是不是不好吃,秦乐摇头,说在想雨什么时候停,然后大口吃了馒头。
裴习彦这才想起来秦乐从昨天到今天只吃了一个馒头,更疑惑了。
“两位郎君这是从哪来啊?”男子与他们攀谈起来。
“昨日在驿亭听说这里面有瀑布,有缘人才得见,就进来碰碰运气。”裴习彦答。
“那郎君可见到了?”
“运气还算不错,见到了。”
“看来两位郎君是有缘人了,我也找过不少次,但都无缘得见,不知那瀑布是何景象?”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秦乐突然出声,说了一句诗。身边的裴习彦转头看他,那眼神仿佛在问“你又想起一件小事了”?
“当真?”男子激动起来,看向秦乐的眼里满是羡慕。
那小男孩捧着馒头,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倒也不是三千尺,只是夸张了一点。”秦乐咬了口馒头,忽略裴习彦的目光,有点后悔自己干嘛要说话。他只是刚好想到了这句诗,就拿来用了,没想到他们的反应这么大。
“郎君才学过人,诗作得极好。”男子夸赞他。
“误会误会,这是我们村才子所作,我只是引用而已。”
“那郎君家乡定是人才辈出之地。”
秦乐心想,祖国古今人才数不胜数,当然是人才辈出之地,故坦然承认。
男子拿出纸笔想让他把诗写下来,好让村里人也读一读。
这要求自然不好拒绝,只是秦乐字写得不好,于是他向裴习彦投去求助的目光。
裴习彦瞬间懂了,恭敬道:“秦兄请。”
秦乐无语,并有点尴尬,他在心里吐槽裴习彦看不懂眼神,对男子说:“我字写得不好,要不我念你写吧。”
男子也尴尬笑道:“我只识得几个字,写字不行。”
于是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裴习彦身上。
然而,秦乐没想到裴习彦居然说自己不会写字,还让他不要谦虚,这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歪歪扭扭的四句诗出现在纸上,裴习彦看秦乐的眼神里充满困惑,看来才子之乡也不全是才子。
男子不太懂字,只高兴拿着纸,一字一字教小男孩读诗。
门外雨声渐小,门内读诗声渐大,裴习彦和秦乐起身告辞,想趁这会赶路。
男子想留他们吃午饭,可也怕耽误了他们的行程,包了四个馒头送给他们,带着小男孩在门口目送马车离去。
小男孩回到桌前,继续读诗,男子让他待在家里别乱跑,自己再去摘点果子回来。
“咦?”男子去拿斗笠时一串铜钱掉在地上,“我什么时候在里面放钱了?”
穿着蓑衣斗笠的裴习彦认真赶马,秦乐还是撑着衣服挡雨。
暴雨过后的路泥泞难行,他们的速度很慢。山路上的一切都蒙上白雾,朦胧中他们经过了观音庙那个路碑。
秦乐又想到了尼姑说的话,但没多纠结,只想着既然是如愿,那应该算是好事吧。
一路空气湿润,他们走出小路终于回到大路,裴习彦往来时驿亭方向过去,秦乐问他是不是走错了,裴习彦说带他去喝水。
秦乐摇摇葫芦,“没喝完呢,下了这么大雨,我不怎么渴。”
“那就继续赶路了。”裴习彦说。
“嗯,走吧,不过可能有点不太好记录,纸会弄湿。”秦乐衣服沾湿了,不好写字。
“写在竹片上吧。”裴习彦给了他一把竹片,就是秦乐之前在他车旁看到的那些。
“这些竹片也是用来记录的吗?”
“原是用来计里数的,驾车不方便写字,就数竹片。”
“这样啊,看来我还是帮上忙了的。”
“自然。”
秦乐随意哼着曲子,翻出之前记录的纸,折成一个小正方形,只露出方向标,然后开始工作。
为了防止后面突然下大雨,裴习彦在下一个驿亭那买了一套蓑衣斗笠,让秦乐喝点水把葫芦装满,自己则问过秦乐不饿后吃完了馒头,喝了两杯热茶又出发了。
一路不停,他们在天色暗下来,并且有隐隐雷声时到了一处村庄,村碑上写着仙竹村。
裴习彦怕下大雨,就近在村口找了一户人家借宿。
屋里是一对老夫妻,人很和蔼,正好他们在吃饭,就给了他们一人一碗热乎乎的韭菜饭。
秦乐还是不饿,他拉着裴习彦的衣袖说自己路上吃了馒头,分了大半碗饭给他,自己数米粒一样慢吞吞地吃了一小碗。
饭后,两位老人给他们准备了床铺和热水,叮嘱他们早点休息。
秦乐和裴习彦淋了大半天的雨,擦洗后才舒服地躺下睡觉。
两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裴习彦问秦乐怎么一整天都不吃东西,秦乐说自己胃口小,一天只需要吃一个馒头。
裴习彦默默安慰自己,借着翻身往床外侧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