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吗?”明栀的视线随着她手中的青丝落下,与此同时,落下的还有别的。
白卉蹙眉,那个人还是当着她的面和明栀说喜欢长发的吗?
谁啊这人,好烦。
白卉脸上带着假笑,心里烦的一批。
明栀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们的位置离洗澡间很近,楼道里要去洗澡和刚洗完澡的的人来回走动,进进出出,不断地从白卉身后路过。
过了许久,久到白卉以为明栀不想说,而这个话题也要就此结束的时候,明栀开口了。
“是你说的。”
我?
白卉惊讶的张了张嘴,说不出来话,呆呆的样子傻里傻气的。
她不记得自己有让明栀留长发。
“抱歉……我不记得有和你说……”
白卉止住了,这样说显得她好像在推卸着什么,像画完大饼后拒不承认的渣男。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没事,你就当是我喜欢吧。明天也去图书馆吗?”
明栀体贴地转移了话题。
“去。”
“可以叫我吗?”
“好啊。”
比起从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说的一句无足轻重的话,有人愿意陪她去图书馆这件事更吸引人。
“对了,你今天出去了吗?”
“嗯,下午去的,发消息是想把零食给你。”她下午那会儿以为开门的是白卉,想也没想就推门出来了,谁成想是江木遥。
想到白卉的那个室友,明栀无声地撇了撇嘴。
“谢谢,不过不用特意给我买,我那里也有零食。”
“不喜欢吗?”明栀那张漂亮清秀的脸蛋上少见地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白卉不得不承认,她对这张脸没有什么抵抗力。
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对方冷脸对她的时候还笑嘻嘻的往上贴。
白卉下意识地回答道:“没不喜欢。”
委屈的小表情转瞬即逝,对方露出了个笑脸。
江木遥总说让她多笑笑,但其实该多笑笑的人是明栀。
不常笑的人露出笑容便像昙花一现,十分难得。
但白卉只是忘了怎么笑而已。
明栀的笑容并不张扬,像她的人一样,内敛秀气,润物无声。
白卉想,虽然这么形容很老土,但明栀的笑容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冬末河水上的冰面猝然破裂,当春风和煦拂过,冰雪逐渐消融,暖阳和煦。
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双颊热热的。
也可能因为明栀刚刚突然摸了她的脑袋,头顶的温度太过温暖。
白卉想起从前明栀也会这样摸她的头,当时她还很是嫌弃地拍开了对方的手,嘴里念叨着什么摸头不长个。
时过境迁,那只手再次降临在她的发顶时,白卉突然有一种预感,如果她再像以前那样拍开,明栀可能就再也不会摸她的头了。
她们现在的关系就是这么脆弱,只要一方表现出不喜欢,另一方就会适时停下。
周身的暖意叫人天旋地转,晕晕乎乎的白卉不记得自己怎么和明栀道别的,不清楚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回到了宿舍,直到江木遥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将她拉回现实。
“我靠,小白你干嘛了脸这么红?过敏么?吃什么了啊?巧克力吗?说你小白,你怎么还真对巧克力过敏?”
一连串的问题像炮珠接二连三地投掷而来,白卉拢了拢发丝,低声道:“好吵。”
江木遥噤声,手指捏起来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好呆。
白卉懒得搭理她,时间不算早,九点了,她这会还穿着外出的衣服,本来打算回宿舍就去换睡衣去洗漱,但目光停在桌面的白色塑料袋子上,突然觉得嘴里有点空虚。
翻了翻袋子,几乎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挑挑拣拣之后,拿出一盒pokey。她看着手里白巧克力味的饼干,叼进嘴里,像只小仓鼠一样咔嚓咔嚓。
“给我来个。”
江木遥伸手。
白卉轻飘飘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情不愿的把饼干盒子递过去。
江木遥像没感受到一样,笑嘻嘻凑过来:“人家给你送零食,开心坏了吧,别狡辩了,你在操场上叽里呱啦讲的那些,不就是想等人家明栀主动吗?”
“她为什么要主动?”
白卉从口袋里重新拿了一盒饼干塞给江木遥。
不是,明栀还不主动啊?眼珠子都快粘你身上了姐姐。
江木遥眼神飘忽,心下腹诽,但最终没敢说出来,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情况,她可成恶人了。
白卉拿着手机回完妈妈的消息后,鬼使神差地点进购物软件,她有点想买睡衣,黑白没花纹的那种。
在某宝上挑挑选选,终于找到一身差不多的睡衣,只不过明栀的上衣是纯白的,她看的这套上衣袖子是黑的。
她撑着下巴琢磨着,有点区别就不会太奇怪了吧?太过相似的话会搞得自己像个学人精。
江木遥不小心瞅到了她的的手机屏幕,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白卉在已有两套睡衣的情况下,刚刚又买了一套,也是黑白极简风,和刚才她隐约看见明栀穿的那身差不多。
江木遥摇头,这俩人的拧巴程度不是常人能理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