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子,今日着佛堂到是比平常亮堂不少,上手位左老夫人端然而坐,而左容这位家主此刻竟不是坐着而是垂首立在一旁,叶七只扫了一眼就将眸子垂了下来,屋子立气氛有些肃然,也不知道他们之前在说什么,此刻这母子两都是抿着嘴一副不愿再开口的架势。
陆南风不卑不亢的施礼,随即便挑了个下手位坐下,叶七站在他身后,有丫头端了茶,陆南风也只是微微颔首算做是谢。
叶七有点闹不闹不明眼下的情况,这算是几个意思?一屋子人都坐这儿不说话。
见陆南风带着叶七进来,左老夫人方才缓缓开口道,“说说吧,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叶七虽听的出左老夫人语气不善,但见她神情似乎还好,与之前相比到是平和许多,这会儿没她这么个小丫头开口的资格,于是她也只是默然看着,心道,这算是要清算一下不成?
不过这账大致也算不到左容头上,老太太这是为什么发了这么大的火?
“母亲息怒,今儿儿子上朝回来的晚了些,府里的事儿也是后来才知道,白天里那些个混账耐不住无聊聚在一处避风闲扯,这才让那些贼人有了空子。”
“到是将所有事推的干净,”左老夫人语调中不曾带着什么情绪,不过这话却明显说的极重。
叶七心里也是觉得奇怪,这明明是好好的母子,怎的感觉跟有多大仇似得,这个左容好歹也是家主,又有爵位在身,怎么每次见都是一副谨小慎微庸碌无能的模样。
眼跟前,好歹还有他们这些外人在,这位家主的身份体面怎么全不要了?
听闻这话,左容的身子更是挺直了几分,他面上带着惶惶的愧色,也不分辨只是打躬作揖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子无用,管束不利,这才生出今日事来,扰了母亲的清净不算还累的母亲又伤心了一场。”
叶七垂眸低目的听着,这位家主真可谓是将自己卑微到了骨子里,这样当着外人的面驳了颜面竟还一点都不生气。叹息的念头刚在心底里升起几分,叶七就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将这叹息声压了下去,这样能折腰至此的人通常都很厉害,自己这一念还真是差点跑偏了。
左老夫人听见这话也不说话,只是轻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旁李妈妈是个有眼色的,见话说到了这于是只能站出来圆场,“小姐,家主每日忙外头的事都是烦累,家中这些仆役小事难免疏漏,这些个仆从在府里待的久了,都是小姐和家主心慈,便也都放肆许多,我已差人将二门外的那些人都罚了,回头,等园子里的事儿过了,这里头的人我也会吩咐他们好生管束。”
这话并没换来什么回应,左老夫人脸色如常,左容也只是默默的听着,似乎他这家主不过是个摆设,今儿出现在此处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陆南风端着茶盏似乎根本没听见刚才他们说的话,见屋子里安静下来,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我来就是跟老夫人您说一声,那……”他想说“那人”,话到嘴边他却还是顿了一下,“我们谷主的棺椁找到了。”
“找到了?”
左老夫人与左容的声音同时响起,左老夫人的目光也落在陆南风身上,左容到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随即才转向陆南风问道,“少谷主此言可是真的?”
“嗯。”陆南风点头,“这会儿陆离应该已经将棺椁送回小院了,我来只是想告诉老夫人和家主一声。”
“如何找到的?”左容忙开口问。
听他开口问,陆南风到是也早有准备,他抿了一下嘴唇,缓言道,“其实那些人也并未将棺椁带远,不过是趁着众人慌乱藏在了柴房后侧的院子里,一般人不会找那那里,且离后面又近,若是今夜找不到,我猜测他们可能是真的想将那棺椁运出府去。”
听他娓娓道来,左老夫人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待他说完,左老夫人才开口道,“既是隐蔽,你又是怎么找到的?”
叶七心里一凛,这话虽听着普通,但在她看来老夫人怕是想将此事追究到底,虽然她也很想弄明白,但叶七觉得这个时候弄的那么清楚未必是好事,万一……
她的“万一”只是放在心里,而陆南风似乎并没想那么多,听左老夫人问,他也只是缓缓的开口道,“天将黑时,我谷中有人看见刘姨娘从那边过来,虽然她说是去后厨,但我们来府上这段时日,似乎从未见她出入后厨。”
他看向左老夫人,接着道,“另外,以她在左府的身份,似乎也不必亲自去吩咐什么。所以我们便仔细查了查。”
“刘氏?”左老夫人眉头微蹙,随即将目光转移到左容身上,左容亦是觉得差异,半晌才喃喃道,“此事儿子一定细查。”
“好了,既然老夫人已经知晓,我们就先回去了。”陆南风从椅子上起身,“明日还有许多繁琐的事,今日还请左老夫人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