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宛的鼻息轻喷在一心脸上,方才与阿生交代的一幕幕仍在他意识中盘桓。
劝妥了阿生,接下来便是打消这位忠仆的顾虑了。
他故意装作误会了要伺候的对象,眼角含春,步步逼近一心,“只是公子方才说能给我四百两……不知是否作数?”
“作,作数。”
一心脖子通红,头顶冒烟,被手无寸铁的美人逼到了死角,“可是你,你停一下,停!”
陆宛站住了。
“你要伺候的不是我,是房里那位爷。”
一心终于逮着机会说话,抹了把汗堪堪维持自己的威严,正色嘱咐道,“但我有个条件——不管那位爷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得一概忍下,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忍。能做到吗?”
“能。”
陆宛十分干脆,阿生却死死捏住衣角不让自己惊呼出声——这怎么能!把人弄坏了可怎么是好!!
但事已至此,他深知陆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回头了,只得悬着心看一心打发了众人,又见他一甩手给了王妈妈二十两银子当房费,嘱咐她今晚看好众人,不许任何人靠近此地。
王妈妈只出一间客房便白赚这二十两,本应喜逐颜开,又想起自家的小倌没占着便宜,哭笑不得地哈着腰退下了。
一心回头推开房门,朝陆宛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祁少爷是吧,”一心肃着脸,冲房中偏头示意,“快进去吧,我家公子这厢便拜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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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昏罗帐,听雨客舟中。?
门页“吱呀”一声合上,陆宛抬眼看向垂首坐在床边的梁蕴品,蓦地想起了这两句词。
他此时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受伤的雄狮,陆宛心想,从他认识梁蕴品至今,极少见他露出这般憔悴的模样,
这样想着,陆宛便有些心急,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却在越过花厅后被梁蕴品失控后推倒的花瓶绊了一跤。
“啊!”
陆宛上身失去重心,应声倒下,却不似想象中那般疼痛——他被床边的纱帐卷入了那头狮子的地盘,雄狮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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