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呼吸变得急促,鳞片因兴奋而微微发烫。
“不对不对。”
它摇头,试图甩开这些念头。
自己不该这样。
那些实验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针头刺入皮肤的疼痛,药物在血管中流窜的灼热。
它应该恨他的,应该杀死他,吃掉他。
“不对不对。”厄尔失神的看着符免贴到自己脸上的手指,情不自禁的蹭了蹭。
每次想到训导员会不见,胸口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训导员就像一剂慢性毒药,已经渗透进它的每一寸血肉。
“我不懂。”厄尔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
它的大脑始终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
从一开始,符免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触碰,每一句话语,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人鱼就是他垂钓的目标。
厄尔尾巴缓缓收紧,像是要勒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它想不明白。
于是,在符免又一次提出了“回去”这两个字的时候,它只是“嗯嗯”的胡乱应付了两声。
得到满意答复的符免乐呵呵的挣脱开了厄尔的怀抱。
“不对,不是!训导员,等一下,等一下。”
厄尔反应了过来,连忙又上前抱住了符免的腰肢。它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那温度几乎能灼伤它的手指。
厄尔干脆连脸都埋了进去。
“怎么了?”符免的声音依然温和,手指轻轻抚过厄尔的鳞片。这个动作让它浑身不由自主的战栗,尾巴更是几乎鳞片都要炸开。
“你刚刚,故意让我看,对不对?”厄尔的小脑袋瓜终于运转过来了刚刚的问题,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迷茫,“为什么要让我看?”
符免没有回答。
只是继续抚摸着它的鳞片。
那触感让厄尔几乎失去理智。
“你是不是,很在意我,像我一样。”它的声音开始发抖,“对不对?最在意厄尔,最在意我。”
符免的手指突然停住了。
十分钟过去了,它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了。
想到这里,符免有点想笑。他低头看着厄尔,让人看不清眼神中的情绪。“你觉得呢?”
这个反问让厄尔更加困惑了。
它的尾巴在地上不安地摆动,“我不知道……我很笨的,我不明白。”人鱼的声音带着委屈,“我只知道我好在意你。想一直看,一直一直。”
好球。
经典款直球。
好在他现在都几乎免疫了。
符免轻笑一声,他的手指滑到厄尔的后颈。那里的鳞片最为敏感。“贪心的孩子。”他说,“想要的太多了。”
这句话让厄尔瞬间僵住了。
它抬头看向符免,“可是,”它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可是是你先说的。”
符免突然俯身,在厄尔耳边低语:“我先说了什么?”
这个动作让厄尔彻底失控了。
它的胳膊猛地收紧,将符免拉入一个湿漉漉的怀抱。“是你先说在意我的!”它几乎是在咆哮,平时空灵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分外恐怖,在空气中回荡,“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
符免没有挣扎,任由厄尔将自己缠得更紧。
“那你想怎么样?”他慢条斯理的发问。
厄尔支起身子,将头埋在符免颈间,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我想,”它的声音夹杂着几声啜泣,“我不知道。训导员可不可以只看着我?不要骗我,我不懂。”
符免轻轻抚摸着厄尔柔软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对不对?”
这句话让厄尔猛地抬头。
它看着符免的眼睛,试图从那黑色中的瞳孔里找出一丝真实。
但它只看到了自己扭曲的倒影。
“真的吗?”
它小心翼翼地问。
符免没有回答。
谎言从来都不需要补充的太过完整。
因为被骗的那一方,自然会用自己想要得到的填补完整它。
即使没有得到回复,厄尔还是破涕为笑。它将自己身上的重量全部压在符免的身上,软声撒娇:“我知道了,训导员。”
“好孩子。”
符免又摸摸它的脑袋。
“唔。”
厄尔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眨眨眼,随后道:“训导员,我们等你休息完回去,好不好?”
符免一怔,“休息?”什么休息,他没说自己累啊。
“嗯嗯!”厄尔把他往一个小房间拱,“这里有床,等你醒了,回去。”
这是要干嘛。
符免头上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虽然说他现在却是因为没睡好有些困,但是不至于在这种地方睡觉。
只是看着厄尔亮晶晶的眼神。
还有不久前自己把对方忽悠的找不着东西南北的事实。
“好。”
只是睡一觉而已,应该……
不会有什么差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