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脑子灵光,为人处世有自己的一套法子,我也特喜欢你这点…”丁堰搂紧怀里的人,“但不妨碍我担心,是不是?”
何湫很少听他这么温声细语地说话,迷迷糊糊地点头,“是…是。”
“所以说,咱以后得交代清楚,行不行?”
何湫晕乎着应:“行。”
“要是发现没说的,得罚吧?”
何湫从善如流,“罚,肯定要罚。”
丁堰很是满意,“我看…罚钱就挺好的,一次五百吧。”
“好呢好呢。”何湫乖乖点头。
丁堰揉了揉鼻子,起身。直到进了厨房才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哎!不是,罚什么钱!”何湫听到他笑声才反应过来,“不能罚钱!我没钱!”
丁堰笑声朗朗,“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啊…”
没多久,就翻过旧年的尾巴,进入新的一年了。
跨年的那天何湫没和丁堰一起过,丁堰出差了。
零点的时候,她正坐在阳台上,敲着稿子,怀里抱着肥皂。若不是窗外传来烟花的声音,她都没有意识到跨年了。
其实荣城已经好几年不准放烟花了,但这种特别的日子,总有人愿意为那一瞬的绚烂去跟警察打游击战。
窗户开了条缝,一声悠远的长哨过后,天际炸开绚丽的光彩。隐约还能听见街角的追逐,并着几人嚣张肆意的笑声。
何湫也跟着勾起嘴角,下一秒,丁堰的视频电话就来了。
“喂?”何湫把昏昏欲睡的肥皂捞起来,“哎,肥皂你先别睡,给你爹问个安,快点快点!”
肥皂不耐烦地嗷呜两声,一爪子呼在何湫脸上,另一爪子拍在手机屏幕上,扭了下身子跑进屋了。
“嚯,这新的一年肥皂脾气见长啊…”何湫揉了揉隐隐作痛的下巴,“不是这孩子看着挺苗条的,咋那么大劲儿呢?”
丁堰在那头乐:“这点随你。”
“什么随我?有她的时候我还没认识你呢。”
“这叫什么话?”丁堰煞有介事,“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你对肥皂,没有生恩,也有养恩嘛…谁带的像谁,是不是这么道理?”
“去你的!”
何湫瞪他一眼,才关心道:“生意聊得怎么样了?”
丁堰安抚地一笑,“挺好的,二号晚上或者三号就能回来。”
“三号吧,别赶夜路。”
“成。”
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话渐渐地就没了下句。
两个人都笑着互相望,也不说话。
何湫眼角忽而又亮起一瞬,她转头去看。
丁堰听见声音,朗声祝她,“新年快乐啊何湫…”
何湫也就转过头,两只杏眼笑得眯起来,“丁堰你也新年快乐呀~”
尾调上扬,带出些发嗲的意味来。
“新的一年,要健健康康啊…”
丁堰一字一句地重复她的话,“新的一年,你要健健康康,平安无事。”
何湫眦着牙答应,“嗯。”
丁堰又笑着叫她,“何湫?”
“嗯?”
“何湫。”丁堰又叫了一遍,声音和缓,带些缱绻。
“嗯。”何湫也就笑着应他。
“丁堰,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特喜欢你叫我名字。”
丁堰摇摇头,“没跟我说过。”
何湫也就慢慢说,“我一直觉得,名字的意义在于它被叫出来时候的反应。”
“所以我特不喜欢别人不叫我大名。年长一点的叫我小湫,有些同龄人喜欢在名字后头加个姐字。”
“你虽然年纪比我大点,但你一直都叫我全名,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何湫。”
“谢谢你,丁堰。”
两个人正想再说些别的话,镜头里挤进邵辛阳龇着牙乐呵的脸。
“哎哟,何湫!新年快乐呀新年快乐!”
何湫哼了声,“我本来是挺快乐的,但瞧见你便不太快乐了。”
邵辛阳跟她不着调地拌了几句嘴,还是识趣地回自己房间了。
“烦死了这人,”何湫跟丁堰抱怨,“他怎么那么欠啊…”
丁堰听这话不太得劲,“你跟他…怎么也吵得起来。”
何湫咂摸出他话里的滋味来了,得意地笑,“新年第一天就吃醋,要跟我吵架?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丁堰哥哥。”
丁堰没回她,只哼了两声。
心里头却在想:把这一整年都吵满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