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也曾想过夏一狞长得什么样子,但是他在做梁上君子的那些夜晚里,可能是找的角度不好,从未看到夏一狞的正脸,只能偶尔看到一节细白的脖颈,或是两只细细白白的手抱着宽大的茶杯喝水,幸运时能看到夏一狞浅粉的嘴唇。
周礼从没想到原来把自己看到的合到一起,夏一狞竟然会长这样。
周礼从来都不觉得其他人说好看的人好看,他觉得大家都是两眼一鼻一嘴,长得能差多少,现在周礼知道了,原来真的有人能长得像画儿一样。
她的面容宛如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眉似远黛,细长而微弯,透着一种自然地优雅,双眼宛如秋水,清澈明朗,深邃的眼眸中似藏着无尽的星辰,每当眼波流转,便有万种风情,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随意地垂落,散发着皂角干爽的气息,以及如羊脂玉般洁白细腻的肌肤。
周礼感觉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改往哪里放,手脚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动作变得十分僵硬,思维也像是陷入了泥潭,无法灵活运转。
直到听到夏一狞的声音,周礼才觉得自己像是重获新生,他不懂自己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周礼活了26岁,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有这个状况。
周礼扶着夏一狞站直后才放开手,他就那样不加掩饰看着夏一狞,目光中没有丝毫的躲闪与回避,那眼神犹如一道炙热的火焰,直直地投射过来,让夏一狞在瞬间有种被看穿的窘迫。
“怎么洗了三个,”周礼拿过夏一狞手里的苹果,走到灶台旁找到刀和盘子,先把苹果放到盘子里,然后洗干净手擦干,稳稳握住刀,将红彤彤的苹果放在手心,刀刃轻轻贴着苹果的表皮,开始快速而专注地转动苹果。只见那锋利的刀刃在苹果上流畅地游走,一圈又一圈,削下的果皮薄如蝉翼,连续不断,像一条细长的丝带缓缓垂落,苹果逐渐褪去那层红色的外衣,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周礼手中的刀仿佛是他的手一般,刀在他手中灵活地穿梭,每一刀下去都干脆利落,苹果块整整齐齐排列在盘子中,鲜嫩多汁,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品尝。
夏一狞看着周礼这一手心里惊叹不已,真是厉害啊,刚想说些什么,低头眼前就递来一个果盘,再抬头一看,周礼嘴里正咬字苹果皮的一节,看到他的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嘴角上演的弧度充满了温暖和难以言喻的柔情。
“三个有点少,我再去洗几个。”夏一狞刚接过盘子,周礼说着抬脚就要走。
“哎”,夏一狞赶紧拦住周礼,“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的。”
“嗯?”周礼抬起半边眉,有些疑惑。
“我本来是想着爷爷奶奶一个,鲁顺和闫老一个,”夏一狞说到这停顿片刻,显得有些局促,脸颊微红,像是被晚霞轻轻染上了颜色,“然后我和你一个。”
周礼没想到夏一狞是这样安排的,夏一狞这样独特的魅力,如此契合他的内心,周礼觉得自己对夏一狞真的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夏一狞还在说些什么,周礼只能看到夏一狞灵动的一颦一笑,每一个微笑、每一个眼神,都在他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夏一狞说了些话,发现周礼似乎没在听,只知道呆呆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夏一狞邹起眉头,周礼瞬间回过神来,“我知道了,你这样安排很好,不过现在苹果都被我切了,不好给他们吃。”
“大家一起吃不就好了吗?”
“这样不合适。”
“可是我吃不完呀。”夏一狞很困恼,这么一大盘,他怎么可能吃的完。
“没事,你先吃,”周礼看着夏一狞,眼神专注而炽热,“吃不完的叫我就好。”
夏一狞点点头,周礼没再说些什么,阳关透过树叶的缝隙,穿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粘稠感。
夏一狞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明明是做任务,怎么搞得像是要谈恋爱。
夏一狞拿着沉甸甸的盘子,“我先出去了。”
周礼以为夏一狞是不好意思了,他点点头,“好,我把东西收拾下。”
周老太太这天做了一大桌菜,每个人都吃的肚子饱饱,吃完饭后,周老爷子和闫大夫先一起离开,他们有些事需要讨论。
鲁顺看大家都吃完了,站起来准备收拾碗筷,周老太太赶紧拦住鲁顺,“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小顺啊,你跟老太来,收拾下房间,你晚上好休息。”
“放下吧。”周礼也开口说。
“行,那我就厚着脸皮了。”鲁顺憨厚笑笑,跟着周老太太离开。
“好嘞,咋们先去是收拾,”周老太太看着周礼,眼神示意夏一狞,“不礼,你好好收拾下,宁宁身子弱,碰不得凉水。”
“阿奶,我知道的。”周礼有些无奈,心里又高兴,他媳妇备受阿奶宠爱是应该的。
刚才还坐满的大桌只剩下夏一狞和周礼两人,周礼站起身,动作迅速把碗筷拿到厨房外间的水台,然后拿着布把桌子擦干净,夏一狞帮着把椅子收拾好,装些水果零食放在盘子里,摆在大桌上,再去厨房烧热水,把水壶里的水装满。
周礼和夏一狞并没有交谈,但是他们相处得融洽又自然。
夜晚,夏一狞在房间里收拾周礼带回来的东西,自从夏一狞醒来后,周老太太就把周礼以前的房间收拾了给夏一狞住,因为周礼的房间冬暖夏凉,床、柜子桌子,什么都是周老爷子新打的。
周老爷子只要一想周礼,就会去杂屋刨木头,一来二往,周礼房间的物件渐渐都换了新。
夏一狞刚收拾好东西,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我。”
夏一狞放下被子,打开门,周礼抱着一米高浴桶站在门口,俊朗的眉目,对夏一狞笑。
“进来吧。”夏一狞说完转身进屋,他今晚需要把话和周礼说清楚。
周礼抱着浴桶稳稳走进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他太久没有回来,几乎都认不出这是他的房间,周礼把浴桶放到桌子旁边的空地上,说:“闫老说先泡二十分钟,再加热水泡十分钟,我出去等你,好了叫我。”
夏一狞想了想,觉得也不急于现在,他的身体太弱了,要是一会周礼气上心头打他,泡个澡临时抱佛脚。
“好,谢谢你。”
“和我客气什么。”周礼说完就转身离开。
夏一狞也不浪费时间,脱下衣服,看到自己瘦的不健康的身子,深深叹口气,希望闫大夫的方子有用吧,没有健康的身体什么都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