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剪头发的镜子面前,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跟他遇见的时候,我就是到下巴的短发。
这段时间长长短短的,现在也才到锁骨而已。
“TONY老师,这位小姐要剪短发。”帮我洗头的人往后面喊了一声。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定住了,眼泪比我更早的意识到什么的流下来。
我想这次我是剪不了了。
“我不剪了。”我擦着眼泪说。
“啊?”
“我不剪了。”我起身去付款,连头发也没吹就这么走出理发店。
我当然知道这位TONY老师一定不会是我的那个TONY,可还是太难面对了。
哪怕只是同一个英文名。
在一起的时候只是不开心。
可在一起那么久,分开才是难过的开始。
起码在他没换工作前,跟他在一起的日子都像冬日的暖阳,他换了工作之后开始无精打采强颜欢笑,我们之间的相处才变得像一场连绵不绝的阴雨。
现在我要走出这场雨,可被雨打湿的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干掉。
走的时候我交了三个月的租金,我想着他一个人留在香港,要存钱买房,就算是重新租房子搬家也没那么快,可以过渡一下。
quinn:你放他一个人在你们生活过三四年的地方再住三个月,会不会太残忍了。
段然:我不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抱着要折磨他的心态交的租金。
段然:那你帮他转租吧。
quinn:我都好久没联系他了,他也没有联系过我。
Quinn:那我去问一下吧。
段然:嗯。
quinn:我问过了,他不肯搬。他自己愿意,算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段然:正在找工作。
quinn:看你朋友圈,你去了北京,北京怎么样?
段然:跟香港很像,在路上走着的人都跟在香港一样,步子迈的很大,走路快到要飞起来。
quinn:那你应该可以习惯了。
段然:嗯,还算习惯。
夏天还好。
到了冬天,北京的一切都灰蒙蒙的,通勤时间也很长,单程一个多小时,不过听说这很正常,有的人两个小时,大家一直在路上。
上下班高峰期,地铁像火车一样,你来我往,2号线的间隔时间很短,一分钟都不到,可就这么短的时间,等候列车上的人依旧很多。
虽然我没吃过沙丁鱼罐头,但跟沙丁鱼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不过在这里,看着经过的站点我不会想起他。
这里的站点名字跟香港的完全不一样,路线的叫法也不一样。
香港:观塘线、荃湾线、东涌线......
北京:一号线、二号线、三号线......
特别难受的时候除外,工作没做好,大半夜被call起来改PPT,月经来了痛到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我很想他。
偶然间想起有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洗了头冲了澡。
那个时候他还在打棒球,下班回来看到我刚出浴擦着头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turn on了。
他火速去冲了个澡,从卫生间里出来之后就目光炯炯的看着我,走到我身边。
“今天可不可以顺其自然,我刚刚冲了澡刷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