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6-平行时空33
孟宴臣醒了,入眼是熟悉的房间,窗帘缝隙里透出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刺得人睁不开眼,他觉得很累,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眼皮沉重,头晕目眩,他皱了皱眉,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身体少有这种状态,孟宴臣想着,算了,先起床活动活动麻木的肢体再说。
他动了动,骤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身体贴着温暖的触感,一个人躺在他的臂弯中,背对着他,柔软的脸颊贴着他的手臂。
准确的说,是个女人。
孟宴臣猛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往后退,却没注意已经身处床沿,他狼狈地掉下床,摔在地毯上,还把被子也带了下来。
那个躺在他怀中的女人原本霸占着大半被褥,此刻被卷着在床上滚了一圈面向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她不甚清醒地支起上半身,睡裙的带子滑落,吻痕像花瓣似的,簇簇印在她白润润的肩上。
“嗯?”
她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晾到了空气中,四下找着。
“孟宴臣?”
看到坐在地毯上的他,她愣了愣,四目相对,眼眸又弯起。
“是我把你挤下去了吗?”
她伸出手来,左手的无名指上,套着一个亮晶晶的戒环。
孟宴臣大脑一片空白,看着面前的人,他嘴唇动了动,面色难看到极点。
就算不认识,这张脸他在华昇的经济资讯里也见过。
“华衿?!”
……
一群人围在机器前,医生有些汗颜,倒不是孟家人凶神恶煞,主要是因为他对着孟宴臣的检查结果没找到任何问题。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失忆了呢?
医生不敢问。
“孟太太,孟董付董,根据检查结果,孟先生真的非常健康…”
“那为什么会失忆?”付闻樱拔高声音。
“这个…从报告上看,确实是没有任何病理问题的,我建议,你们可以去精神科看看。”
“什么?!”
“闻樱,别激动,检查检查也没有坏处。”
孟怀瑾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付闻樱,对医生颔首告辞,拿着检查报告带人又去了另一家医院。
肖亦骁闻讯赶到时,见几人沉默地坐在病房外,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若不是孟宴臣活生生地推门走了出来,他几乎要吓得心脏骤停。
不料,精神科的主任医师齐聚一堂,仍没有在孟宴臣的身上找到任何问题,他一切正常,唯独丢了与华衿相识的记忆。
“孟太太,孟董付董,按理来说我们不应该透露病人的就诊信息,但是鉴于孟先生现在这个情况,征得了他的同意,我可以把孟先生上次来我们科就诊的情况跟你们说一下。”
“宴臣他之前还来过?”孟怀瑾神色一凛。
“是的孟董,一周前,孟先生来过我们科就诊,当时就是我接诊的,虽然孟先生平时比较寡言,但我能看出来,他存在焦虑过度的症状,孟先生当时说想检查一下,他体内是否存在第二个人格。”
“什么?!”
“您先别着急付董,无论是分离性身份障碍,也就是俗称的双重人格,还是精神分裂症,都是比较容易判断的,我们经过详细的检查,发现孟先生并没有这样的问题。”
“当然,孟先生对自己的精神状况有这样的顾虑,还是能够看出他最近思维有些偏执,精神压力大,休息不好,如果遇到了一些问题,可能会陷入某种自我暗示。”
“所以今天的失忆,我们认为,可能是他短期内受到很大刺激造成的自我引导所致,如果是这个情况,只要好好修养,也是有希望恢复的。”
“大概什么时候能恢复?”肖亦骁忙问。
“这个…不好说,因为孟先生这种情况很少见,我们也只是推断。”医生为难道。
换言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恢复。
“他遇到了什么问题?受了什么刺激?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付闻樱扭头问华衿。
孟宴臣沉默地听着,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曾来过医院,此刻听见付闻樱有些尖锐的质问,下意识越过人群看向站在最外围的女人。
华衿。
孟宴臣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
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名讳,说起来,也不算完全陌生。
华家人,华昇的大小姐,注定不可能与他有交集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人,成为了他的妻子。
不可思议,他完全不能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可大家都接受良好的样子,连医生都理所当然地叫她,孟太太。
孟宴臣不敢看她,对这个脱离了认知限度的,无法控制的局面感到焦躁不安。
他想起,最开始华衿好像是站在他身边的,可他下意识地躲开了,习惯驱使他离父母和许沁这类熟悉的人近一些,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就默默落到最后,站在了最外面。
只是目光如影随形,环绕在他的周身。
而他逃避回应。
也就是付闻樱突然发难,孟宴臣才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那个人。
她面色发白,面对付闻樱的质问,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也是,你忙得很,一走几个月,一心扑在跟秦家的合作上…”
“妈!”
身体先于脑子做出反应,孟宴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口打断,下意识抬步要往她身前去,就像不知道自己焦虑时为什么会不自觉地摩挲无名指上的戒圈。
“对不起。”
孟宴臣愣住了。
传言中,傲慢而肆意妄为地华家大小姐,此刻孤零零地站在那里道歉,泛着红的眼睛在她煞白的面孔上刺眼极了。
“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过得不开心,对不起。”
好像一双手猛地攥紧了他的心,痛觉随着血液传到指尖。
为什么会心痛?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性格如何,至少不应该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局面里,束手无策地站在那里接受责问。
哪怕她自始至终没有看付闻樱,只是望着他。
“伯母,别着急别着急,这也怪我,我天天跟宴臣在一块儿我也没发现他心里有事,”肖亦骁忙站出来打圆场,“身体没事就行,咱们慢慢养,也让宴臣好好休息休息,肯定能恢复的。”
付闻樱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原本也不是想为难华衿,只是气急攻心,现在想想,他们谁也没发现孟宴臣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