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动的，鲜活的，哥哥。

“衿…华小姐，”他好像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转头看着医生，“注意事项我记住了。”

“…好的，有不舒服再说，那我们先去忙了。”为首的医生点了点头，带着其他人离开。

许沁还站着没动。

“还好吗？”华衿挑眉问道。

“已经没事了，多谢你送我来医院。”

“哥，是谁给你下的药？报警了吗？”

孟宴臣这才想起来许沁还在。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许沁。”

“你好。”华衿点点头，简短地打了声招呼。

她也听说过孟家收养了一个养女，据说是孟怀瑾已故老友的女儿，孟沁。

这么看来，就是眼前这位。

“这是华衿，华小姐。”

“…你好。”

许沁不懂燕城的世家，但回国之后也从父母口中听说过华衿这个名字。

他们提起这个年轻的女孩，往往是些不善的评价，但与大多时候那些带着居高临下意味的措词不同。

假模假样，野心勃勃。

更像是在不喜一个不可小觑的，讨厌的对手。

“交过费了，用的你自己的信用卡。”

华衿没有过多关注许沁，她随手把西装外套挂到病床边的衣架上，对上孟宴臣的眼睛。

“照片，我拿走了。”

“你又要丢掉吗？”

“丢了，你又要捡回来藏在钱夹里？”华衿似笑非笑地眯起眼，“你是变态吗，孟宴臣。”

“…我保证，我是在你成年之后才喜欢你的，希望你不要在这种问题上误会我。”孟宴臣无奈地看着她，“只是看到一个缩小版的你觉得也很可爱。”

华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愣了一下，飞快地看了许沁一眼，许沁正瞪大眼睛看着孟宴臣，瞧着也是震惊无比的样子。

“你…算了…”

华衿觉得病房里有点热，或许是空调暖风开得太过，又或许是面前表白的人太真挚坦然。

并不陌生的场景，怎么换成这个人，就让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谁给你做的局，你自己回去查吧。”华衿把自己的手机扔过去，生硬地转移话题。

孟宴臣低头看去，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面色一白。

“我没有…”

“我知道。”华衿抬手制止了他的解释，“人都是我弄晕的，往后翻吧，还有很多。”

孟宴臣越往后看面色越沉。

“你觉得是谁？”华衿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轻叩，“他们的目的也很明显，是我家吗？”

“我不觉得。”孟宴臣摁灭了屏幕，“你也说了，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不想我们在一起的人，不只是你我两家。”

华衿思考着孟宴臣的话，最不想让他们在一起的当然是孟家和华家，但从利益角度来看，为了避免给公司带来风险，国坤和华昇各自的利益关系人也不会想看到对方入侵自己的地盘。

头脑不清醒的继承人也许会毁了他们的财富。

“范围真大呢，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想。”

孟宴臣闻言苦笑了一声。

“我会去查的，你不要因为这个跟家里吵架。”

华衿的嘴角又耷拉下来，她拿回手机，毫不留恋地转身，避开了他的目光。

“啰嗦，走了。”

……

“哥，你喜欢她？”

华衿的背影已经走远了，见孟宴臣还盯着门口，许沁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嗯，喜欢。”

孟宴臣回过神来，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口袋里翻找他的手机，不想却摸出一只玉质发簪，款式简单，浓重的碧色清润透手。

今天，若不是华衿出现在那里，不论结果如何，恐怕他都要出局了。

毕竟，她本也不喜欢他。

“你要去商业联姻？为什么？难道我们一辈子都要遵从爸爸妈妈的安排吗？那你的意愿呢？”许沁的脸上弥漫出悲戚。

“不是商业联姻，以我们家和华家的关系，是不可能联姻的，”孟宴臣摩挲着那只簪，声音低沉难辨，“是我一直在，强求。”

“你在…为了她，反抗吗？”许沁的神色晦暗不明，“你了解她吗？”

“爸妈跟你说了什么。”孟宴臣掀起眼皮。

“说，她是个假模假样的笑面虎，得陇望蜀的野心家，是你叛逆反抗他们的借口，你不会真的引狼入室，爱上一个这样的人。”

孟宴臣嗤笑了一声。

“看来，戴经理又在她手里栽了跟头，至于这么生气吗，任人唯亲，难免有这种时候。”

许沁听不太懂公司的事，只是回忆着方才斟酌开口。

“但我刚才看她，好像并不是那样，她对你态度不好，也不怎么爱笑。”

“挺好的，”孟宴臣攥紧了那只簪，“我希望她在我面前的时候，不想笑就可以不笑。”

“爸妈反对也没关系吗？”

“你跟宋焰又和好了吗？”孟宴臣不答反问。

许沁面色一白。

“没有，只是遇见了。”

“沁沁，你不用试探我，我不喜欢他，不会帮你。”

孟宴臣看着许沁紧抿起唇，眼眶泛红，继续说道。

“不过，你想做什么自己决定，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如果你觉得压抑，不能寄希望于别人给你自由，当然，我也不建议你急于做轻率的决定。”

“我不明白…”许沁低着头。

“有话语权，才有自由。”

“在我们家里，这不是一个唾手可得的东西，但也并不是全无可能。”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