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年份,现在是几几年?”
孟宴臣夺过肖亦骁的手机,看见屏幕上的时间,半天没反应过来。
“宴臣,你到底是怎么了?”肖亦骁有些崩溃。
“咱去医院看看吧,行不行,你一会儿娶老婆一会儿又拉人家小姑娘的手,现在连什么日子都不知道了,你是不是真的想吓死我?”
“不用了,我没有生病,肖亦骁,我找到她了,可她也不记得我了…”
孟宴臣把脸埋进手掌,声音里是相同的崩溃:“怎么会这样。”
肖亦骁只觉得晴天霹雳,好半天才听见从自己嘴里吐出来一个字,语调陌生又愚蠢。
“哈?”
“你那个梦里的老婆,就是…就是华衿啊?”
他想求求孟宴臣快点否认,不要再说这种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他真的好怕。
“不是梦里,是现实,这里才是梦,她忘了我,她不爱我了,这里才是噩梦!”
“别扯了宴臣…以你们两家的关系,天塌下来,你们俩也不可能的,你见过对家联姻的吗。”
肖亦骁正嘟嘟囔囔,孟宴臣猛地扭过头来瞪着他。
“我们不是联姻。”
“那还能是啥?”
“我们是因为…相爱,我们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
肖亦骁已经彻底放弃跟孟宴臣辩论,即使他发自内心地认为孟宴臣与华衿风马不接,是注定不可能有什么愉快交集的两个人,也还是闭上了嘴。
但也许是孟宴臣太过认真,他信誓旦旦,说的每一个字都过分笃定,好像真的曾经破除重重阻碍,牵上了那人的手。
而肖亦骁从没见过孟宴臣这样,哪怕是高中时,他嗅出不对劲的苗头,也没见孟宴臣这棵枯木铁树有过任何出格之举。
“那…那梦里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肖亦骁讷讷地问,开始想要了解一切。
孟宴臣颓然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沉默半晌,熟悉的对话让他想起上一个梦,他也是这样跟肖亦骁说完,才得知那是个没有她的世界。
幸好,幸好她也在这里,让他觉得,呼吸和清醒并没有那么不可忍受。
“肖亦骁,有烟吗?”
孟宴臣一根接一根,烟盒空了时,他也讲完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才发觉肖亦骁已经很久没说话,正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怎么你的爱情故事里还有这么多我的戏份?很奇怪的感觉,虽然都是我没干过的事,但是感觉很真实。”
孟宴臣苦笑了一声,没再辩驳真实与虚幻。
“昨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我们一整天都在一起,睡着之前,她说很爱我,太慷慨了不是吗,我曾经惹她生气,让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最后还是原谅我。”
“你别说了宴臣,我也有错,我知道那个服务生对你有心思,还把你扔在酒吧,我真是混蛋。我这次肯定不会了。”肖亦骁看起来内疚极了,举着手指对天发誓。
“不是你的错,我不会再喝醉了,从那以后,我没有再喝醉过。”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啊,我真的同意这门亲事了宴臣,你去追她吧,需要我帮你什么,你只管开口,兄弟绝无二话!”肖亦骁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
“怎么不说话啊宴臣,你不会还惦记着什么醒来吧,你听我一句劝,虽然你刚才说的很奇幻,但这真的是现实世界啊,我活了快三十年了,这里是真的假的,我还能不知道吗。”
“而且,华衿根本没出国读书啊,她大学就在燕大读的,说起来,还是你的学妹呢,我听说她刚上大学就进华昇轮岗了,天赋异禀,这几年做了好些成功的投资案,她现在都成我爹嘴里的典例二了。”
“…什么?“孟宴臣蹙起眉,有些茫然。
“你还不知道啊?你就是那个可恶的典例一,我爹天天念叨让我进公司,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啦!”
“他以前光羡慕伯父伯母生了你这么个好宝宝,现在又有了新烦恼,时不时就要在饭桌子上给我数落老华的阴险狡诈,完了再嫉妒人家生了个乖娃娃。”
肖亦骁乐不可支地捧腹大笑。
“还有哪里不一样,都告诉我。”
“还有…我想想,安杭也没有死啊,只是前几年跟老华离婚了,她以前不是歌手吗,最近重操旧业,我表妹看的那个电视剧,主题曲就是她唱的呢。要我说,这老华可真不是个东西,我看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还有呢?”
“还有,你说华衿有个弟弟,我只是听说老华有个私生子,但没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没有带出来过,也没有再结婚。”
“别的就没什么了。”
肖亦骁挠了挠头,看孟宴臣沉思不语,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开口。
“话说,沁沁好像要回国了,你还记得吧?”
“你…她…你是怎么想的呢?”
孟宴臣抬起头。
“我说了,肖亦骁,我不会再管沁沁的事了,她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同样,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