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月考成绩在国庆假期结束后下来,很多人心都凉了半截。
这次联考的卷子很难,很多人都跌破了自己成绩的最低预想分数。
白郁非也不例外,她在出成绩之前已经差不多知道结果,所以一整个假期几乎都泡在图书馆里,非常忙碌。
林厘然看了一眼成绩条,把它放进笔袋里,然后把头发挠成鸡窝。
最近发生的事已经让他达到崩溃的临界点,这张小小的、轻轻的纸条,无疑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想起妈妈每个月也会拿这样一张长长的纸条回家,那是她的工资条,她经常对着长条唉声叹气。
而孩子也是,每个月拿到手的长长一条成绩单,所有心绪都被牵动着。
处处不顺。
家庭、学习都不顺的时候,他看一眼旁边正写作业的白郁非。
好吧,他自以为是的感情也不顺。
白郁非见林厘然一直盯着自己看,出声问他怎么了。
“没……那个,昨晚和前天晚上秦语苏都带陈旧回世景花园了,你知道吗?”林厘然只能随便找个话题搪塞。
“不知道,她们有什么事吗?”
白郁非继续做作业,她以为是那天在家一起吃了蛋糕,两人的关系没以前那么僵了,算是好事。
“陈旧抱着一本画册跟她一块儿进了小房间。”林厘然本来也好奇,接着说,“难道陈旧也要学画画?”
“说不定呢,也可能是帮苏苏拿的吧。”
“李宸乔也带人回家,女生。”
说到这里,白郁非终于停下手中的笔,她目光疑惑:“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嗯,是陈子君。”
李宸乔站在后黑板的前方,看着贴在上面的成绩排名表。
他之前从来不会关心自己的成绩,无非是班级和年级倒数,倒数第一和倒数一百在他看来没区别。
但自从上次在世景花园边上的小吃街听到陈子君说逃离家庭并不是不可能时,他心里稍微晃动。
即使他知道,他不可能靠成绩的。
他初中就没怎么学,基础完全不牢,甚至没有别人一半的毅力和决心。
可是他还是站在了这张排名表前面,看着少得可怜的数字发呆。
李宸乔问过陈子君是有什么想法吗,陈子君就只是笑,她说她的计划很蠢,还是先不说了。
这一顿交谈下来,两人迅速成为朋友,陈子君不想那么早回家,于是李宸乔说,你可以来我租的房子里坐坐,经常有朋友来的,你去过我妈的婚礼,不算陌生人。
其实李宸乔只是不想让妈妈再找他谈话,她这两天晚上都会待着陪许阿姨聊天,如果他有她不熟悉的同学在,她就不会进来。
各取所需,一拍即和,于是连着两天晚上,陈子君都跟李宸乔回去。他们拉着林厘然一起斗地主。
林厘然在牌技上脑子转得快,李宸乔和陈子君输得满脸纸。
“不玩了!”李宸乔把牌扔到一边,躺到床上,“你就不能放放水?”
林厘然把牌都整理好,笑笑:“我这水平还需要放水?这要是白郁非在,我们打一牌的时间,她都连赢我们三把了。”
“也是,上次在我家跟她打输惨了,我不要跟她打。”
听到白郁非的名字,陈子君看向林厘然笑成花痴的脸。
之前在乔姨婚礼上,陈子君和李宸乔偷听白郁非和许井藤的墙角,只知道他俩关系很近,但现在看林厘然的笑容,似乎也是很熟悉的关系。
有很多朋友,还是永远的年级第一。
陈子君想到自己的妈妈还在白郁非家里做保姆,突然很羡慕。
这样的人,是从不会有要逃离家庭的想法的吧?
“你发什么呆啊?”李宸乔透过白色长纸条看陈子君神情凝重,“不就输了么,看我苦练技术,下次带你赢回来!”
陈子君翻了个白眼:“那得一万年以后。”
李宸乔的牌技比她还臭。
林厘然看两人斗嘴也是有意思,上次乔姨婚礼,他知道陈子君是白郁非家里保姆的女儿,又忍不住三句不离白郁非。
“让白郁非教你,估计都够呛。”林厘然开始各种举例,说他牌打得有多离谱,陈子君大笑起来。
“什么时候我跟白郁非打一回?我学得快。”陈子君插了一句。
“好啊,过阵子我看看哪天我叫她出来,最近她可能比较忙。”林厘然笑容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