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需要老道我画个符。”老道士用手一摸下巴上细长的胡须,笑道,“这个符尤其难画,画一张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就在老道士准备狮子大开口时,沈南辙才终于从外围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挤了进来,对那纤瘦妇人道:“你别信那老道士的话,我有法子治你丈夫。”
老道士闻言朝他看来,问道:“你是大夫?”
“我不是。”沈南辙答道,“我是沈家铺子的老板。”
此话一出,人群中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紧接着便道:“就是你带头在镇子里卖野生菌?你好好看看,我儿子吃了这菌子以后都变成什么样了?”
“大伯,您相信我,我有法子治您儿子的病。”沈南辙解释道,“他八成是吃了没熟的菌子才会这样,需要尽快催吐。”
那老道士抱着手,不屑地冷哼一声:“他被邪物上身,大夫都奈何不得,就凭你这毛头小子,如何能治得好他?”
沈南辙不想与这老道士纠缠,继续对着嶙峋老者解释道:“大伯,我家夫郎已经去请大夫了,您不要信这道士的满嘴胡言。”
“若不是你们这些卖菌子的,我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老者却是摆摆手,一口回绝道,“他这是中邪了,找大夫不管用的。”
沈南辙正琢磨着如何劝这位老者,抬眼一扫人群,发现一位面熟的高瘦男子眼神躲着自己,一个劲儿地往人群后面缩。
沈南辙认出那是刘家饭馆的老板刘信,当即便喊道:“刘老板,你也快来劝劝这位老伯。”
老者一听,拄着拐杖,急急走入人群中把刘信给揪了出来,骂道:“你还有脸来!”
“对不起,对不起。”刘信连连道歉,“我都是跟沈老板学的,是他带头上山捡菌子的。”
沈南辙皱起了眉,语气冷了几分:“刘老板,我之前就说过,菌子一定要烹饪熟了才能吃——”
“这菌子根本就不能吃!”老者用拐杖重重敲了一下地面,打断了沈南辙的话,一口咬定道。
坐在地板上的中年男子往纤瘦妇人身边缩了缩,小声道:“仙女姐姐,现在是不是天上的天兵天将都下凡了,要在这里打群架啊?”
纤瘦妇人紧紧抓着中年男子的手,对着老者道:“公公,不管怎样,先救我相公要紧啊。”
老道士在此时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都别吵吵,我有一道画好的符,烧成灰兑着水喝下去,什么病都能好!”
说罢,道士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道符,对着老者趾高气昂道:“你去家里拿个铁盆出来,我把这符给烧了。”
老者对道士的话深信不疑,连连点头道:“大师,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呐。”
老道士轻笑一声:“一张符十两银子,银子给够了,我自然会救你儿子。”
一听到价钱,老者顿时愣住了:“大师,我家种地,种半年也才几两银子,你怎可一次就要这么多?”
“人命关天,你这儿子,救是不救?”老道士一摸胡须,慢悠悠道。
“我救。”老者一咬牙,答应了下来,说着,便要去屋子里拿钱。
“大伯,您相信我,只要一催吐,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就好了。”沈南辙阻拦道,“大夫马上就来了,您儿子的医药费我来出。”
老者仍是固执得很,一把把沈南辙推开:“让开,我不信你们这些罪魁祸首说的话。”
再这样耗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南辙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得期盼自家夫郎赶快把大夫找来。
他抬头往人群后面看去,只见水泄不通的人群后,周砚纾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努力朝着自己的方向赶来,他似有所觉地抬起头,正好和沈南辙视线相撞。
沈南辙立马朝着人群道:“各位都让一让,大夫来了!”
拥挤的人潮连忙让出一小条可通过的缝隙来,一位提着药盒的白衣男子从缝隙里挤了出来。
白衣男子生得极为俊朗,许是赶路匆忙的缘故,他束好的发髻有些许凌乱,却让他丰神俊朗的面容更添了一份潇洒。
“在下白云深,在霖昭镇行医多年。”白云深朝着嶙峋老者一拱手,“请容我看看您儿子的病,我不会收您一分钱。”
老者迟疑道:“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