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吟说着将册子递上,白玉珠将手背在身后迟迟没有动,凝神注视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皇帝。”白月吟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再遮掩:“这些年,臣遭受了多少非议都不重要了,就请陛下给臣一个体面的功成身退吧。”
“十皇姑姑,真要如此吗?”
白玉珠哽咽,上前握住了白月吟的手,沉声道:“十姑姑,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母皇去世后,母妃也跟着去了,你是我在世间唯一的亲人了啊……您真的要抛下我吗?”
白月吟虽心中不忍,仍是咬牙狠下心推开了她的手:“皇帝,为皇着位高权重,在权利的顶端自然是孤独的,从前我是你的助力,是保护你的盾,可如今不同往日了,未来我将是别人刺向你的剑,臣,这一生已然无愧皇姐,无愧母皇,我对得起这皇权,可我也有对不起的人……”
“姑姑,这天下有多少贵女……”
“陛下。”
白月吟打断了她,眼神笃定:“我心中只有她,这么多年,依旧如此,我已经对不起她了,若是见异思迁,那才真是罪该万死。”
白玉珠依旧不死心:“那便将她接来。”
白月吟无奈的笑了笑,看向仿佛一望无际的皇城,悠悠道:“二十五年我都不能将她带回,如今,我哪来的自负呢。”
“姑姑,朕退一步,你去,若是她依旧等你,两心相许,我便了允你,可若是她变了心,你就回来。”
白玉珠是固执的,白月吟知道现如今若是跟她对着说,估计就走不掉了,干脆先应允:“好。”
“当真?你同意了?”
白玉珠喜不胜收,白月吟点头,她才笑了出来。
“那好,您要去哪儿?总要告诉我吧。”
白月吟沉默片刻,几个字从她口中念出:“桃源村。”
这几日城镇中沸腾不已,听闻上京这次派来了大人物,甚至在城中修缮了一处府邸,说是要常住了。
众说纷纭,说是三品大员的,也有说是皇女的。
直到一行车队进城,众人哗然,竟是赫赫有名的摄政王亲临。
县令站在城门处,整个人都麻了,谁能想到这个小地方竟然会来这么一尊大佛……说是还要住下不走了,这以后跟在皇帝手边做事有什么区别,这可是被称为杀神的摄政王。
沈瑜白本也想凑个热闹,谁承想,就在前一夜被沈清钰叫回了沈家,一顿骂之后关进了祠堂,还很贴心的把苏满梨也叫过来了。
说是受罚,结果呢,吃喝不愁,除了不让出去,干什么都行。
沈瑜白天天在院内喊冤,苏满梨倒是自在,劝慰她正好可以歇一歇。
“梨儿啊,你说我什么也没做,这不是莫须有的罪名嘛!”
苏满梨放下手中的女红,柔声道:“想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估计是有大事吧,看着样子不像是要囚禁你,更像是要保护你的样子。”
这几日她观察着院中的下人,竟是辛嬷嬷亲自在这里伺候着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辛嬷嬷更是每日都会亲自去厨房盯着。
沈清钰也是时不时就会来坐一坐,虽然沈瑜白每次都会和她针锋相对,可沈清钰还是雷打不动的来。
“好似……是不想让你见什么人的样子。”
沈瑜白疑惑的歪了歪头,突然猛的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啊!我知道了!就是不想让我出风头呗!知道我要得到朝廷的嘉奖了,就把我关起来了!我冤不冤啊我!真服了!”
苏满梨也不知道说什么,确实,沈清钰的做法极端的好像没有顾及后果一样,与平时的行事作风完全相反。
而且,每次沈清钰看着沈瑜白的眼神中都隐隐透着一丝恐惧和紧张,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呢?
傍晚时分,沈清钰今日来的晚了一些,进了院子便坐在了凉亭中,依旧沉默不语的看着沈瑜白的房门。
苏满梨这次主动上前,为她斟了一杯茶。
走近了一些,隐约闻到了沈清钰身上了丝丝酒气,她饮酒了?
苏满梨不知如何开口,沈清钰身上总是带着疏离的气息,让人不敢望而生怯,刚转身。
“瑜白,这几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