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外面有位小姐说要找你!”婢女推开门,低声告知。
菘蓝放下书卷,回头朝她一笑,“好,我知道了!”
姜忱在门外等候已久,看着婢女从客栈屋子里面走出来,“请问,菘蓝姑娘不在吗?”
菘蓝缓缓而来,浅浅微笑,“妹妹,怎么今日有空来寻我?你的手好些了吗?”
“好了,早就好了,多亏了你的药。”
“那就好。”菘蓝闻言,好似放下心松了口气。
正在此时,她才像是看见游行舟一般,“不知道游大人何事?应该不是特意来道谢的吧!”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看得姜忱耳根一热。
早就说了,不让游行舟来!
游行舟回道:“我一个朋友的妹妹病重,寻遍明医也无果,特此恳求姑娘能看一眼。”
菘蓝仍面挂笑容,“游大人恳求于此,我怎么也会去看一眼。两位前面带路吧!”
——
“几位这边请!”府里的管家前面带路,恭敬垂首。
菘蓝走在前面,眼角余光瞥见后方的郑博文。
生得白面书生模样,却又是个浴血沙场的活阎王,真是有趣。
她多看一眼。
郑博文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早已深入生活,察觉到菘蓝的目光,挑眉望了她一眼。
深冬寒冷,女子三千乌丝披肩,鹅黄色斗篷罩住她的身体,脆弱堪折,没有什么威胁。
菘蓝被他那侵略性的目光盯住,也没有立刻移开目光,反倒是浅浅微笑,嘴角微微上扬,无声化解了这场尴尬。
“前面就是了!”管家向前面一指,弯腰行礼退下了。
“几位就在屋外面等着吧,诊脉需要安静。”菘蓝交代完,抬脚一个跨步进了屋子里。
屋外面,三人面面相觑。
还是郑博文先说出口,“多谢!”
他和游行舟相识已久,说多了感谢之词,倒显得生疏,这句感谢是对于姜忱而言的。
“郑将军客气了,我无非是牵线搭桥,最应该感谢的另有其人。”姜忱轻声说道。
三人再无言语,恐惊扰屋内人诊治。
郑书语正缝制香囊,听见下人传呼,有一神医来府里为她医治,没有想象到的欣喜,不知是早已习惯了这个病秧子身体,还是对此毫无期待。
是以菘蓝挑开门帘,入目的便是郑书语正在低头作秀工的样子,耳边的散发落下,从侧边看,遮去大半的面容。
尽管菘蓝放轻脚步,郑书语还是警惕地回过头。
“你是……菘蓝姑娘?”
菘蓝走到她身边落座,“是我。”
“我哥让你来的?”
“不是,是姜姑娘有求于我,我便来看看你。”
姜姑娘?郑书语思索片刻,忽得想起那日郑府举行宴席,几个人围坐在后花园下棋。
那时候,好像哥哥身边的确有位女子。
“宫里那么多太医都拿我得病没有办法,难道你有把握吗?”郑书语语气恹恹,不愿在做无用功。
菘蓝笑容淡淡,“你又怎知我没有办法?郑姑娘,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习惯。”
郑书语一顿,喉咙上下滚了滚,避开她的眼神,“只是不想姑娘白费力气。”
菘蓝抬起郑书语的手,放置桌上,指腹搭在他的脉搏处,微弱的震动若有若无。
她从开始的从容不迫,再到后来的表情严肃,这一切都被郑书语看在眼里。
“郑姑娘,你这毒……”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被郑书语拦下,她冲着身边的婢女吩咐道,“都下去吧!”
闻言,屋里面的闲人都走尽了。
只有郑书语和她对面的菘蓝。
菘蓝慢悠悠收回手,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想必姑娘的病情,你比我清楚,至于你如何瞒过那么多的太医,服用这么久的慢性毒药,姑娘更是清楚。”
郑书语收回手,紧紧攥着手帕,被她撕扯的不成样子。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郑书语几乎是淡漠地望着她,冷冰冰道,“望姑娘不要将其告诉我哥哥。”
大概菘蓝也觉得好奇,既然不想哥哥担心自己的病情,为何还要偷偷服用毒药,忍不住又问了她一遍,“你这是做什么?”
郑书语抿了抿嘴唇,眼角闪过泪花,哽咽道,“我自有我的原因,麻烦姑娘跑这一趟了。”
可见,她并不想告知原因,菘蓝也很有眼力见地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春月,送一送菘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