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像尖锐的针,密密麻麻扎满林多拉的全身,每一寸肌肤都泛起寒意,鸡皮疙瘩层层泛起。紧接着,慌乱无措如汹涌潮水将她彻底吞没,双腿发软,若不是还挽着王亚瑟,怕是要瘫倒在地。眼神里满是震惊慌乱……嘴唇微微哆嗦,想要呼喊,喉咙却似被棉花堵住,干涩得挤不出一丝声响。消失许久,以为再也不会见的妈妈,此刻就这样衣着华丽的站在她面前,往昔被打骂、被嫌弃的痛苦回忆瞬间在心底炸开。
心底有个绝望的声音在嘶吼,质问命运为何编织出这般荒诞离奇的“玩笑”。林多拉害怕极了,害怕这诡异局面该如何收场。王亚瑟察觉多拉的不适立刻微微俯身在林多拉耳边轻声说“紧张吗?没关系放轻松,我老爸很喜欢你的~”亚瑟笑的那样好看温柔可此刻的林多拉根本就找不到往日亚瑟笑容里让她踏实的安全感,她此刻就如同一个不会游泳却被困在一块只容纳的了她一人的孤岛,稍不注意就会坠入深海……
而林多拉的妈妈乍见女儿,脸色刷地惨白如纸,精心修饰的妆容都掩不住眼底惊惶。她身形晃了晃,手本能地攥紧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内心恐惧如恶兽撕咬,她深知秘密要被撕开,眼前这局面像狰狞恶魔,将她苦心伪装的“温柔人设”狠狠践踏。当年对林多拉种种恶行闪过脑海,纵容丈夫殴打、自己恶语相向,只为在那混乱家庭维持虚假平静,逃离不堪过往后,又在王土龙身边编织新谎言,称女儿在大陆安稳求学,好显得自己毫无瑕疵。
此刻,她不敢与林多拉对视,怕那目光里的质问与恨意将自己烧穿,更怕王土龙起疑深究,嘴唇嗫嚅着,强挤出一丝不自然微笑,试图装作寻常,可颤抖嘴角、闪躲眼神,无不暴露内心惊涛骇浪,只盼能有个地缝,速速钻进去躲过这场荒诞又可怕的风暴。
王亚瑟察觉到身旁林多拉瞬间僵住的身子,顺着她目光望去,映入眼帘的正是他爸爸的未婚妻——肖书云,可还没等他厘清林多拉异常的缘由,就瞧见肖书云那故作镇定却难掩慌乱的神色
亚瑟眉头轻皱,眼中满是疑惑与关切,下意识握紧林多拉微微颤抖的手,像是要传递给她力量,低声询问:“多拉,怎么了?”可林多拉仿若失了神,嘴唇嗫嚅却吐不出半个字
再看向肖书云,王亚瑟敏锐捕捉到她望向林多拉时那闪躲又复杂的眼神,有震惊、有害怕,种种情绪交织,恰似一团理不清的乱麻。这诡异氛围如黏稠的胶水,将三人困在原地。王亚瑟心下猛地一沉,一种莫名不安涌上心头,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两人之间藏着不为人知的重大秘密,而且这秘密正张牙舞爪地要将此刻的平静搅得天翻地覆。
他目光在林多拉和肖书云间来回游移,试图从她们神情中寻出一丝头绪,呼吸也不自觉变得急促,西装下的胸膛微微起伏,等待着一个能打破僵局、解开谜团的答案,可四周唯有令人窒息的寂静,和那愈发紧绷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断裂的无形气氛。
林多拉狠咬舌尖铁锈味在口腔散开,疼痛拉回思绪,憎恶在林多拉心底翻涌,如被解封的恶兽,往昔回忆呼啸而来。那些被父亲拳脚相加、母亲冷眼旁观甚至恶语诅咒的日夜,是一道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在黑暗里溃烂生脓,痛苦啃噬着她每一寸心。
林多拉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试图借□□疼痛压下心底惊涛骇浪,可恨意仍如藤蔓疯长,缠紧咽喉,让呼吸都带着灼烫怒火。她真想冲上去,撕开这女人伪善面皮,将多年委屈、恨意一股脑倾倒,让所有人看清她的丑恶。
然而,几息之后,林多拉深吸一口气,她颤抖着双手重新理了理裙摆,脸上挤出一丝笑,那弧度僵硬却努力装得自然,走上前,扬起声调:“肖阿姨,之前总是听亚瑟提起您,今天终于见到您了,您真美。”声音出口,她自己都觉陌生,像来自另一个冷静淡漠的灵魂。
与“肖阿姨”目光交汇瞬间,她瞧见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与害怕,心底竟涌起快意,“原来你也有害怕被戳穿的这天”。挽着王亚瑟手臂走向餐桌时,林多拉脊背挺得笔直,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刃,可她偏不让痛苦外露,优雅落座,在触及亚瑟关切眼神时,心头暖了暖,暗暗发誓,绝不让这“意外”毁了她憧憬的新生活,哪怕对面坐着曾将她拖入噩梦的“故人”,这场 dinner,她也定要若无其事撑到最后。
见多拉没事了亚瑟稍微放心了些为了不破坏今天的活动,他决定暂时忘却刚才那一幕。
“啊儿子你看你肖阿姨和多拉长得是不是很像!老爸没骗你吧!”土龙一边说一边开怀畅饮。
肖书云嘴角还是挂着平日里亚瑟见到的微笑,但只有林多拉能从中看见她的慌张。
“哪有啦~土龙哥”肖书云满脸娇羞的样子让林多拉很是反胃不过她眼波一转,来了兴致,故作天真追问:“伯父我很好奇您和肖阿姨的过去,可以讲讲吗?”王土龙神色一怔,陷入回忆,放下了酒杯,愧疚缓缓爬上眼眸,声音低了几分:“我对亚瑟妈,始终愧疚,想当年,种种原因和她结了婚有了亚瑟,但这么多年,我始终忘记不了你们肖阿姨……儿子,你哦爱上一个人,就要爱她一辈子,千万不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听到没。”
亚瑟见土龙转话锋他立刻表示“爸,我又不是你,我只爱多拉一个人。”
林多拉用甜美的微笑回应着他,他一脸欣慰,握紧她手,似在宣誓不离不弃,那单纯模样更衬出土龙这个删减版故事的可笑。事实的真相是当年王亚瑟妈妈怀孕3个月他跑出去和肖书云鬼混,也隐去了王亚瑟妈妈在得知土龙一直想着肖书云,受到刺激早产大出血,且因此去世这件事。
林多拉笑意盈盈转向肖书云:“阿姨,听说您女儿在大陆上学,在哪个城市呀?”笑容和语气似裹着糖,实则藏着尖刺,直直戳向肖书云要害。肖书云脸色煞白,强撑笑容,手指不安地绞着餐巾,不敢迎上林多拉洞悉一切的目光,只觉那温和问询下,是女儿汹涌恨意与辛辣嘲讽,如坐针毡,却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