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加布里埃尔说,“我是男生啊。”
包括珀西在内的所有人都迅速转过来看他,这下迪安的脸更是红得有点儿发紫,连带着声音都有点发抖:“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加布里埃尔摇摇头表示没事。但他可以向梅林发誓,在他转身上楼的那一秒绝对听到有另一个男生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梅林最肥的三角短裤啊,他居然不是女生。”
在一部螺旋形的楼梯顶上——他们显然是在一座塔里——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铺位:六张带四根帷柱的床,垂挂着厚厚的深红色法兰绒幔帐。每个人的行李已经放在了各自的床位旁边。
以这一届男生的数量,一间六人寝能正好完全容纳。六个男孩热闹地再做了一遍自我介绍,加布里埃尔终于记住了其他五人的名字和脸。
“我是个混血。”西莫?斐尼甘说,他是一个淡茶色短发男生,有着浓重的口音,“我妈妈是个巫师,爸爸是个麻瓜。但直到他们结婚后我爸才知道她是个巫师!”
六个人都笑了起来。迪安?托马斯坐到他旁边,两个人已经因为魁地奇而建立了初步友谊:“我不知道。我妈妈是麻瓜,但我不知道我爸爸是什么。”
加布里埃尔看了他一眼,加入了聊天:“我也是混血,我爸爸是英国巫师,我妈是德国巫师。”伴随着一小阵惊呼和笑声,他也跟着又笑了起来,“我没说错吧?”
剩下的三个人,无论是本身大名鼎鼎的波特,亦或韦斯莱和隆巴顿,都是很有名的纯血统姓氏。格兰芬多们通常并不很在意自己的血统成分,几乎个个都喜欢外交又自来熟,聊得很随意也很开心。短暂说了一小会儿,哈利几乎是瘫倒在了床上。
“你累了吗,哈利?”
“不,不是累了。”哈利捂住了脸,“是吃太饱了所以困了…”
加布里埃尔从包里掏出几小袋曲奇,莫琳太太做的。他依次分给每个人,并强调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曲奇。
全宿舍个子最高的罗恩?韦斯莱和格兰芬多长桌上那几个活跃对象有着如出一辙的红头发蓝眼睛,满脸雀斑。他立刻打开袋子吃了一块,腮帮子撑得鼓鼓的,有种滑稽的可爱:“我要爱上你了,德文特。虽然我也真的很饱。”
开学生活过得很快,也很开心。食物丰富又美味——这点对加布里埃尔来说不是特别重要,床铺也很柔软。无论是舍友同学还是学长学姐看起来都是很好的人。
宿舍偶尔会一起行动,但是大部分时候也会分开。哈利和罗恩在火车上就玩在了一起,他们总是一起离开宿舍一起卡点进教室。加布里埃尔跟着迪安和西莫,三个人最喜欢的话题就是魁地奇。迪安在来到霍格沃茨之前是一个足球球迷,其他两个人在终于花费不少时间弄懂比赛规则后也被这项运动吸引。
迪安是一个性格很随和的男生,没有特别强的胜负欲,喜欢懒散度日。但他说话很有意思,处世能力也显得老练。而且他审美特别好,很有艺术细胞。西莫会更活泼一些,也许是因为他莫名其妙的爆炸天分带来的加成:开学迄今,他在练习各种魔法时都因为失误产生了爆炸。
当然,爆炸并不是西莫的错。魔力是巫师本身自带的,而它的强弱取决于巫师的情绪或者精神力量,但是大多数巫师本身无法自主操控法力,所以需要有魔咒和魔杖的引导,使之能够被有意识地操纵完成目的。加布里埃尔在没有学习魔法之前就能够把自己从一楼移动到家里二楼的床上,或者将身边的所有易碎品突然爆裂,但是一来这只能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做到,二来他不知道怎么操纵控制。西莫也正是因此才总是不经意就能搞出爆炸来,但是现在让他有意发射个火花就完全做不到。
不过他们此时都还是稚嫩的一年级生,什么也不懂。只能在西莫引发爆炸的时候尽量不和旁边的同学一起笑得那么大声来支持他。
星期三晚上的天文课有些无聊,因为不需要使用任何实用魔法,他们举着望远镜观测星空,学习不同星星的名称和行星运行的轨迹。加布里埃尔强烈怀疑他听到了有人打呼噜的声音。草药学倒是出乎意料的挺有意思,教这门课的是一位叫斯普劳特的矮胖女巫,她还是赫奇帕奇学院的院长。变形课和魔咒课都相当顺利,加布里埃尔都成功给格兰芬多加上了分。
魔咒课的老师菲利乌斯·弗立维教授是个很博学的人,加布里埃尔从爸爸那里听说过他的名字,他也是拉文克劳学院的院长:他的办公室大门总是向任何有问题的学生开放着,加布里埃尔第一节课下课就兴冲冲跑去问了几个暑假在书上看到的小问题。弗立维教授耐心解答完后放出了几个藏在办公桌抽屉铁罐里美味可口的口袋小蛋糕,让它们在加布里埃尔面前跳牛仔舞并送给了他。加布里埃尔开心了很久。
至于魔法史简直无聊得像一坨屎,这也是唯一由幽灵教授的课程。上课时宾斯教授用单调乏味的声音不停地讲,加布里埃尔和迪安、西莫一边草草记下人名和日期,一边在课本上画了一整节课的小人打架,结果把恶人墨瑞克和怪人尤里克搞混了。
一年级生真正期待的课程是黑魔法防御术。可上完之后才发现奇洛教授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他上课的教室里充满了一股大蒜味,他告诉他们,他的大围巾是一位非洲王子送给他的礼物,那位王子为了答谢他帮助他摆脱了还魂僵尸的纠缠,不过谁也说不上是真的相信他说的这个故事。加布里埃尔坐在离奇洛教授最远的位置上,还没等教授彻底说完下课这几个单词,就打开教师门把自己摔了出去,没有同学嘲笑他,因为所有人都是屁滚尿流地快速离开了这个教室。
第一节魔药课简直是一场从头到尾的悲剧。魔药学的教室是在地牢里上的,温度远比城堡上面冷得多,四周的墙上还摆满了玻璃瓶子,瓶里面飘着的都是腌制动物的尸体。
先是被叫起来被劈头盖脸三个问题搞得晕头转向的哈利,但除了他以外的格兰芬们也处境堪忧。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把他们分成两人一组,指导他们混合调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斯内普拖着他那件很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他们称干荨麻,粉碎蛇的毒牙。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过批评,加布里埃尔倒是没有。每个德文特都很擅长魔药学,他也不意外。只是他潜意识里老是不想按着课本和黑板上的操作去做,总感觉有更便捷的方法,但又怕被斯内普发现而被狠狠骂一顿,因此做得缩手缩脚。他将两份研磨好的混合物放入坩埚,中火加热20s后挥动魔杖,继续加热45分钟,在这过程中顺便检查一下搭档迪安的操作。
正当他边等待加热边踮着脚去看唯一被斯内普夸奖过的德拉科?马尔福,一个斯莱特林学生,蒸煮带触角的鼻涕虫的方法多么完美时,地下教室里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绿色浓烟,传来一阵很响的咝咝声。
宿舍相对最安静的纳威?隆巴顿不知怎的把西莫的火锅烧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块东西,锅里的药水泼到了石板地上,把同学们的鞋都烧出了洞。几秒钟内,全班同学都站到了凳子上,锅被打翻时,纳威浑身浸透了药水,这时他胳膊和腿上到处是红肿的疥疮,痛得他哇哇乱叫。“真是一鸣惊人啊。”加布里埃尔小声感叹到,他上一秒几乎是被迪安直接拎着衣领提上了凳子。
“白痴!”斯内普咆哮起来,挥起魔杖将泼在地上的药水一扫而光。
“我想你大概是没有把锅从火上端开就把豪猪刺放进去了,是不是?”
纳威抽抽搭搭地哭起来,连鼻子上都突然冒出了许多疥疮。
“把他送到上面医院的病房去。”斯内普对西莫厉声说。接着他在哈利和罗恩身边转来转去,他们俩正好挨着纳威操作。“波特,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不要加进豪猪刺呢?你以为他出了错就显出你好吗?格兰芬多又因为你丢了一分。”
这也太不公平了,哈利正要开口辩解,罗恩在锅后边踢了他一脚。他们后面一排的迪安和加布里埃尔悄悄对视一眼,又一起叹了口气。
好在最后的结果还过得去。加布里埃尔获得了一个潦草的O,虽然一眼看过去更像一个恶狠狠的零蛋。
这一周的末尾,加布里埃尔在图书馆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她说她的名字是赫敏?格兰杰。事实上,他早就注意到她了。
罗恩之前在宿舍里气呼呼地说过对方几句,算不上坏话。但连带着加布里埃尔也开始他觉得赫敏的声音盛气凌人,对她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她在魔药课上高高举起的手,高到她的那只手好像要离开她的身体飞到半空去似的,或者都快要举到地牢的顶部了。不过对女孩子总是要多点耐心,他并不讨厌她。
直到为了更完美地写完变形课论文,加布里埃尔和舍友分开独自跑去了二楼图书馆。他立刻爱上了这里,但是馆内藏书的规模就让他垂涎三尺,那里有成千上万本书,几千个书架和成千上万本书。
论文快写完的时候,他又去找了本《中级变形术》出来看,不出意外应该在起码两年后他才能正式学到这本书。其实他正在学的《初级变形指南》也只被草草看完一遍,不过看点新书作为消遣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你已经学到《中级变形术》了吗?”压得很小声的女声在身侧响起,加布里埃尔好奇地抬头,是赫敏。他第一次和女孩子浓密蓬松的棕色头发下长圆形的棕色眼睛对视,非常有神,也非常友善。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声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抱着一种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想法,他又指了指对面的空座位问道,“你也是一个人吗?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我是加布里埃尔?德文特,你的同学。”
“…好!”赫敏?格兰杰脸立刻涨的通红,声音都飘得有点压不住了,“我是赫敏?格兰杰。我知道你,你的魔药和变形课都很好。”
“还没上几节课呢。”加布里埃尔笑了起来,他开始有点喜欢对方了,“你也很厉害,你给格兰芬多加了好多分。”他伸手接过赫敏怀里的好几本书,让她能空出手来拉椅子坐。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学到晚上八点图书馆关闭,互相帮对方看了变形课论文并且表示了惊叹,又交换着对照检查了行星轨迹图和其他几个作业。离开之前还交换了几本感兴趣的读物一起跑去管理员伊尔玛?平斯那里办借书手续,再一起走回格兰芬多塔。
“我们还能一起学习吗,赫敏?”加布里埃尔边走边说,“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赫敏快速转头看她,微微笑了起来。她确实不算非常漂亮,还有一对相当显眼的兔子似的大门牙,但笑起来的样子很自信也很讨人喜欢,炸起来的头发像一朵巨大且蓬松的云彩,“两件事的回答都是可以。”
加布里埃尔特别开心,就像他在火车上表达自己对考试的喜爱一样,他真的挺喜欢学习。平常一起玩的两个舍友对学习的态度都很一般——他没有抱怨的意思,他也愿意把作业拿给他们借鉴,不出意外他们现在应该在公共休息室下巫师棋,旁边还可能有哈利和罗恩——因此新朋友的智慧和能力让他欢欣鼓舞。
如果罗恩再说赫敏不好的话,我要反驳他。加布里埃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