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众人忽听一声轻咳,抬眼看去,竟是沈慕言起身,他在众人注视下款款走到台前,微微抱拳道:“我今日便以绘画为题,算是抛砖引玉了。”他话语不多,神色淡然,手指自然垂在袖边,姿态闲雅。
陆昊宇见状,便让人取来纸墨。画纸铺开,沈慕言凝神片刻,便提起狼毫沾墨,笔尖轻轻触及纸面,随即一笔一划,勾勒出山水画的轮廓。他下笔如行云流水,既不多言也无多余动作,仿佛全心全意投入在这一幅画作之中。
沈慕言的笔触凌厉而不失柔韧,墨色在纸上时而浓淡交错,时而晕染如烟,勾勒出山峦的雄伟与溪水的蜿蜒。他的笔锋随着画意变化,时而轻快,时而沉稳,带着一种天生的韵律感。渐渐地,众人仿佛看到了一片浩瀚的江山景色,群山苍茫,云雾环绕,山脚的松柏郁郁苍苍,颇具气势。
绘至一半,沈慕言的眼神微微一凝,忽然用另一支稍细的毛笔在山水之上轻点几笔,顿时勾勒出两只栩栩如生的白鹤,凌空展翅,似要破空而去,整幅画作因此有了灵动的生气。画中的江山风景本已壮丽,而白鹤飞翔之势,更为画作增添了一份生机与空灵之美。
围观者无不屏息凝神,不少人甚至暗暗惊叹不已。
方才不少才子展示的才艺虽属上佳,却皆不及沈慕言的画技这般震撼人心。那些对沈慕言起初存有偏见的人,如今已然彻底改观——眼前之人,不仅是左相之子,更是一位有真才实学的翩翩君子。
沈慕言放下毛笔,稍稍后退一步,微微躬身,对众人道:“不过是信手拈来,不足为道。”他言语谦逊,神情淡然,却在这一刻展现出一份从容的自信。
陆昊宇率先鼓掌,笑道:“好一个信手拈来,沈公子的画技确实令人叹为观止!”众人闻言,也纷纷跟随陆昊宇鼓掌,连声称赞。
这一刻,沈慕言已然成为清和雅会上的焦点,无论是才学、气度,还是才艺,他的表现都令人难以忽视。那些本以为他才疏意浅的众人,如今皆心生敬佩,纷纷对他刮目相看。
才艺展示结束,众人意犹未尽,尚沉浸在沈慕言那幅雄壮灵动的江山鹤影画作中,热议声未绝。陆昊宇轻轻抬手示意,待场中安静后,微笑说道:“清和雅会的最后一环,便是流觞曲水。”
侍从随即布置起了会场,将数只精美的瓷觞整齐摆放在曲水旁,沿着一条蜿蜒的小渠徐徐放下。缓缓流动的水面上,酒杯轻轻漂流而下,似有若无地摇曳着。陆昊宇环视众人,开口道:“此环节规则十分自由,杯停谁前便由谁赋诗一首,也可吟诵已成之佳句,妙句佳篇,皆无不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不作诗,便须饮一杯为罚,以示敬酒之意。”
这等优雅风雅的安排瞬时引来众人的兴趣,场中气氛放松了不少,纷纷谈笑不已。各家才俊、公子纷纷在心中掂量着自己是否已备有佳句,或是否能即兴一吟。
第一杯酒顺流而下,轻轻地漂到一位年长的儒雅文士面前。此人温文尔雅,名为顾承之,乃城中有名的才子,素以诗词闻名。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举杯而起,朗声吟道:
“青山隐隐水迢迢,薄雾深处听鹧鸪。”
诗句悠然婉转,带有几分江南山水的意境,众人听罢,纷纷拍手叫好,称赞连连。
接着,第二杯酒顺流而下,落在了刚才表现出众的沈慕言面前。众人纷纷望向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和好奇,似乎想看看这位刚刚才名震一时的沈公子是否还能再有精彩表现。
沈慕言含笑起身,目光清澈,举杯浅酌一口,淡然地说道:“那我便凑个趣,以咏一首即兴之句。”他思索片刻,便缓缓吟道:
“千山暮色入疏林,一曲清歌醉月心。”
诗句落地,清雅的韵味萦绕耳畔,仿佛一幅静谧的山间暮景跃然纸上。众人不禁怔然,随即鼓掌称赞,仿佛被他那份从容诗意深深打动。
陆辞风见状,微微一笑,拿起一杯酒,一口饮下,带着些许玩味的目光说道:“沈公子这即兴之作倒是别有一番雅致,看来今日才情不输江南秀水。”
沈慕言淡然一笑,拱手说道:“四殿下谬赞,今日清和雅会的盛会,让我也受益良多。”
下果真是世人皆言的风流才俊,连这即兴诗句也是这般洒脱。”
流觞曲水在这优雅的气氛中一杯杯飘流而下,众人诗句此起彼伏,有人将才情尽展,也有人毫无灵感索性痛饮三杯,周围不断传来笑声和掌声。场上逐渐形成了诗酒交融的欢悦氛围,仿佛一场文人盛会将文人骚客的豪情和风雅之趣演绎得淋漓尽致。
当最后一杯酒在暮色中停下,众人皆有几分酒意,清和雅会也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逐渐落下帷幕。这一场诗酒相融的流觞曲水,给清和雅会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每个人心中都留下一抹难忘的诗情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