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昭停下步伐，偏头看过去。

她沉吟，“虽然说依照你的天资，我应该带你直接去上品秘笈甚至绝品秘笈摆放的地方，但是幽都的秘笈，可能不太合适妖族，所以需要你筛选一下。”

幽都搜罗的秘笈数量极多，但大部分都是适合鬼修和鬼族的，嬴昭修行的心法便是其中一本，但是妖族不同，妖族的修行秘法以血脉为基础，正是因为幽都之人无法修行妖族的秘笈，所以才没有费心去收集。

“我想要去上面试试，殿下。”拂黎的视线在书架上逡巡而过，并没有多做停留。

嬴昭并不意外。

越是天资优秀的修道者，就越会想方设法地去接触高阶秘笈，因为低阶秘笈无法满足他们的修行需求。

她没有劝阻拂黎改变主意，点了点头，通过传送阵和拂黎一起抵达第九层。

里面摆放的秘笈远不如下面几层多，但珍贵程度也不是下面的秘笈能比的，嬴昭嘱咐，“闭上眼睛去感受，把你的气息发散出去，让你的神识去寻找，这样找到的秘笈，才是真正契合你的。”

拂黎依言照做。

高阶秘笈已生灵智，感受到适合自己的主人时，会主动飞过来接触。

只是这里大部分的秘笈，都是适合鬼修和鬼族修炼的。

嬴昭对此抱有的希望不大。

少年安静地站在书架之间，长而密软的睫羽顺着他的而垂落，覆落下细微的阴影，修长纤细的身躯还没有长到青年男子的高大挺拔，却更显出一种易碎的精致。

烛火爆出荜拨的声响。

然而许久过去，风平浪静。

虽然没有出乎嬴昭的意料，但是少女还是有些失望，她唤醒拂黎，“没有适合你的秘笈。”

他指尖蜷起，嗓音发涩，“殿下，可以再让我试试吗？”

“不用尝试了，”嬴昭抿唇，“这里的秘笈，都不适合妖族。”

拂黎哑然沉默。

他垂眸，素来没什么情绪的人表情有些低落，看着有些委屈可怜，嬴昭托腮，她不怎么会安抚人，想了想后说，“听说妖域那边有一座传承大殿，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想办法替你争取一次借用机会，那里应该那个找到适合你的秘笈。”

拂黎闻言却没什么反应，因为这种地方一听就很重要，不会允许寻常妖族进入，鲛人一族早已灭族，就算没有灭族，他的父亲也不会为他一个没什么成就的子嗣去向妖主发出请求。

他静静道，“我知道了，殿下。”

“不用担心，”面前的小孩看起来有点可怜，像是被雨淋湿的狐狸，连柔软的皮毛都有气无力的耷拉下来，嬴昭心软一瞬，“我稍后会联系离欢，向她询问一下传承大殿的事情。”

离欢，拂黎听过这个名字。

在云山试炼投映而出的水镜中，面对雪兽包围的局势，嬴昭唤身边容色华美明艳的女子，为离欢。

她的真身是凤凰，不出意料的应该就是下一任的妖主。

“多谢殿下，”忍了忍，拂黎还是没忍住问，“殿下待我这般好，是为了什么呢？”

他从来不信世间有无缘无故的好意，就连他的亲生父亲也会权衡利弊，然后将灵脉堵塞毫无修炼天赋的他抛弃，那么嬴昭呢，她想要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嬴昭沉默了一会，她没说话，只是示意拂黎跟上来，两人从第九层走到第八层。

她抽出一本秘笈，递给拂黎。

“这本秘笈中和包容，最重要的是不会与其他秘笈产生冲突，你修炼它正合适。”

拂黎缄默地接过秘笈，“多谢殿下。”

“不用谢，”嬴昭直视着他，眸光比刀剑更加清醒锋利，像是深冬一场大雪，凉而冷地覆盖下来，切割着血肉，“我培养你，自然不可能不求回报。”

“我需要你成长起来，在二十年后，和我一起进九幽秘境，探查一个真相。”

她念到那个名字时，连音调也放轻，像是怕惊醒一场梦。

“关于我的姐姐，赢曦的陨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