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知道,”罗恩刻薄地说,“我也不想告诉你。”
赫敏吃惊地望着他,又看看哈利,哈利耸了耸肩。
奥菲莉娅给自己点了一杯香槟,一边喝一边看热闹,她觉得这个晚上太无聊,大厅里闷热而嘈杂,莱思礼根本不愿意跟她跳舞。
赫敏和罗恩争吵起来,奥菲莉娅看起来打算把自己灌醉,她又喝了一杯香槟,脸已经开始发红了。
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人们转过脸来瞪着他们,莱思礼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罗恩,”哈利小声地说,“我认为赫敏和克鲁姆在一起并没什么要紧——”
可是罗恩对哈利的话也不予理睬。
“你为什么不去找威基,他找不到你会发愁的。”罗恩说。
“不许叫他威基!”
赫敏一跃而起,怒气冲冲地穿过舞场,消失在人群中。罗恩望着她的背影,脸上带着一种愤怒和解恨交织的神情。
乐队重新开始奏乐,现在留在舞池里的人少了起来,情侣们都三三两两去了中庭的喷泉边上或玫瑰丛里,亦或是在霍格沃茨某一间空教室,或无人知晓的密道走廊。槲寄生一簇一簇地盛开,新的覆盖着旧的,低沉的耳语和轻柔的吻隐没在城堡寂静的黑暗里。
曼陀铃低沉、温柔的乐曲响了起来,奥菲莉娅认出了前奏,她转过头问莱思礼,“去跳舞吗?”她的脸颊已经红透了,露出喝醉了的人都会有的那种如痴如醉的笑意。
莱思礼摇头,“不会。”
“可是我很喜欢这首曲子。”她转过身子面对着他,现在他们离得很近了,她的膝盖碰到了他的大腿,她挽住了他的手臂,莱思礼于是开始努力往回抽着自己的手臂,“你去问问别人……”
“今天是圣诞节!”她抱住不放,开始撒娇——在莱思礼看来就是胡搅蛮缠,“就跳一支曲子!”
舒缓的前奏看起来已经结束了,台上的乐队唱了起来:
“And dance, your final dance
This is your final chance
To hold the one you love
You know you've waited long enough……”
他有点绷不住了,一个女孩当众在他面前撒娇更让他难堪。他宁可去跳舞,至少跳舞的时候她不会惹出那么大的动静,吸引来看热闹的目光。
罗恩在一旁阴阳怪气起来:“喂,你干嘛不去?你刚刚坐在这里的时候不是一直盯着她看吗!”
莱思礼脸红起来,恼羞成怒地喊了一声:“我没有!”
“你是说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罗恩气冲冲地站起来,看上去想拔出魔杖跟莱思礼打一架。
哈利在一旁笑了一声,罗恩说的大概是他自己,他的眼睛就没有从赫敏身上离开过。他现在大概巴不得赫敏也像奥菲莉娅一样过来求他跟她去跳舞,这样他也能装作高冷的样子,给赫敏一个闭门羹了。可是赫敏不会。
如果不是因为哈利喜欢秋·张,他坐在那看热闹看得应该会更开心。
“我可没这么说。”莱思礼也站起来,他还是很生气,但是也不想再跟罗恩待在一起了,拉着奥菲莉娅走进了舞池。
“我是真不会跳。”他非常坦诚地说,站在她对面,非常勉强地把手放到她腰上。她带着长手套,这让他稍微好过了一点,至少不用握着她的手了。
“没关系。”她说,现在是她带着他在跳了,简单的前进后退。她确实有点醉了,卡不到拍子上,这让事情变得更糟,他们两个人都得时刻留神不踩到对方的脚。
他们开始在舞池里旋转,这个动作让踩脚变得不可避免,被踩了几次以后奥菲莉娅相信了莱思礼是真的不会跳舞,她的酒也渐渐醒了。歌声已经渐渐地听不到了,她在试图把莱思礼教会。莱思礼现在也意识不到他正和一个女孩子在跳舞了,他在天上飞行的时候非常灵巧,回到地面以后却异常地笨拙,他必须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舞步上,就像学习一个新的咒语一样困难。
转了几圈以后莱思礼终于弄明白了九十度的转法,他们又磕磕绊绊地跳了一会儿,不知道过去了几支曲子,莱思礼觉得一晚上的时间都消磨掉了,他们终于能卡着拍子完整地跳完一圈而不踩到对方的脚了。华尔兹这时候才真正变得好玩了,莱思礼开始觉得跳舞也挺好玩的——如果这不是和女巫谈恋爱的一部分的话——而且现在舞池里没人已经很少了,所以没有人会看他们。
古怪姐妹的曲子又换成了朋克,礼堂现在变得和麻瓜的地下酒吧一样乱哄哄的。他们两个都已经很累了,从舞池里退了出来,莱思礼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
哈利和罗恩已经离开了,奥菲莉娅注意到卡桑德拉和乔治也不见了。
奥菲莉娅在他旁边坐下,不喝酒了,要了一杯葡萄汁。
“今天玩得很开心。”她笑着说。
莱思礼疲惫地笑了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开始喝葡萄汁,他也开始低着头喝黄油啤酒。杯子空了的时候,莱思礼说,“我想回去了,这里太吵了。”
“我想去外面转转。”奥菲莉娅站了起来,“卡桑德拉今晚恐怕会回来得很晚,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宿舍里。”
“那我回去睡觉了。”莱思礼打了个哈欠站起来,这个时候还不到十一点,但他这一晚上实在是太无聊了,没有一个头脑正常的男孩子愿意跟他一起玩(罗恩一看就属于脑袋不正常的那一类)。
奥菲莉娅点点头,“再见。”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莱思礼说完,转身离开了礼堂。
高而瘦的身影孤零零在一对一对的情侣之间穿梭着,大概是因为疲惫,他现在看上去有些驼背,步履迟缓得像是在梦游。
那个微微弯曲的背影转过礼堂大门,消失不见了。